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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一家仰仗着大房生活,席闵竹从小自尊心就强,席北天是个男子还好,如今尹汀甜入了门,出身不凡嫁妆丰厚,席闵竹自觉矮了尹汀甜一头,自然看她不顺眼,倒是看可怜兮兮的施芸颇有优越感。

尹汀甜斜了她一眼,笑道,“不做亏心事,就能抬得起头做人,安安分分的,府里难道会有人为难她吗?”

席闵竹还想说什么。

被席北天打断,“好了,那么多客人看着,闵竹,不许对嫂嫂无礼。”

看着席闵竹愤愤的离去,与施芸依依不舍的离去,尹汀甜准备去席夫人跟前晃一圈,她可不想背上不敬婆母的罪名。

“去哪?”席北天拦住她的路。

他实在太高了,尹汀甜努力的抬起下巴,冷哼道,“你管我去哪?陪你的好妹妹去吧。”

席北天不怒反笑,握住了她的手,道,“吃醋了?今天来的人多,又皆是高官贵客,施芸一个小女子,有些害怕也是正常,所以才一直跟着我。”

好一个无辜可怜的小女子,尹汀甜咬着牙,甜腻腻的说道,“我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刚刚不会怪我吧?”

不就是装无辜、装可怜吗?谁不会啊,施芸是女子,她尹汀甜就不是女子了吗?不就是立人设,她一个武将之女,说话直爽,你们可不能怪我哦。

席北天被她逗笑了,用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怎么会?”

看看,在战场朝堂上多么精明的男人,都会吃装无辜这一套。

两人携手敬了几个宾客,席北天被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缠住,尹汀甜默默的退开,走到院子最中心的席位,席夫人正坐在那与几个年龄相仿的席夫人叙旧。

尹汀甜过去打了招呼,一席的人辈分高,年纪大,她也插不上话,正好开溜。

走到一半,几个衣着精致的女子拦住了她的路。

【857,资料,快,这几个女的什么人?】

【宿主,请接收资料。】

自古以来,女人就喜欢搞小团体,古代也如此。

朝堂上,分文官与武将,养出来的女儿性格也截然不同。

文官之女瞧不上武将之女,认为她们粗鲁野蛮,武将之女同样也瞧不上文官之女,认为她们装模作样。

拦路的几个女子,就是平时与原主斗的最凶的几个文官之女。

几人父亲,按品阶来说,与原主父亲差不多,其实朝堂上不能全部看品阶,实际武将实权是比同阶的文官大不少的,可儿女辈的小打小闹,他们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嫁了人,却不招夫君待见,真可怜。”

“是呀,要是我夫君在我面前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我可受不了。”

“平时对我们,动则撸袖子要打要杀的,可刚刚怎样,被人当面挑衅,话都不敢多说。”

“可不是,瞧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夫君恐怕话都不愿意同她这样粗鲁的女子说。”


第五十九章镇北将军清醒篇

尹汀甜紧急管系统要了资料,正想戳戳她们的痛处,余光不经意间却瞥到了一抹墨色衣角,她连忙收了恶狠狠的表情,捂着胸口哀伤道,“你们胡说,我夫君何时与旁的女子卿卿我我了?”

“那是你来的晚,我们都亲眼看见了,大庭广众的,那个叫施芸的女子恨不得贴你夫君身上。”

“对呀,你别自欺欺人了,若不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一个未出嫁的女子,与男子靠的那么近,简直有辱斯文!”

尹汀甜简直想给她们鼓掌,让她们再多说点,“那挑衅又是从何说起?”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才是府里的女主人,你来的时候,施芸靠在你夫君身边,对你说,多谢你来,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明显是宣誓主权,这都不懂。”

“诶,真是可怜,我敢肯定,那施芸一定在心里将席大将军当作自己囊中物,没把你这个正牌夫人放在眼里。”

尹汀甜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胸口上下起伏着,站立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忽然靠上一个坚挺温暖的怀抱。

“你们说的头头是道,何不管好你们的夫君?”席北天黑着一张脸,一把搂住尹汀甜,对着几个长舌妇逐个击破。

“我很待见我娘子,倒是你的夫君喝醉了对我们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一眼也不想看见你,所以才总是推辞不回府。”

“我也没有与其他女子卿卿我我,你夫君是没有当着你面与旁的女子亲热,可他外室多的恐怕都数不过来,在你看不见的时候,天天卿卿我我。”

“剩下的这位,甜甜无论是粗鲁也好温柔也好,至少有我娶,你不粗鲁却没有人愿意娶你,上个月你父亲求到我头上,让我在军营里帮你找个夫君,可惜我一提到你,下面的将士全都摇头,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几个女子没想到席北天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居然亲自与她们辩论,还毒舌的很,直戳她们痛处,气的眼泪汪汪又还不上嘴,只得跺跺脚跑开了。

见几人走远,尹汀甜推开席北天,转身就走。

席北天追上去,说道,“她们都是胡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胡说的?难道是她们凭空捏造吗?”尹汀甜停下脚步质问道。

“是我没有掌握好分寸,让她们有机可乘。”席北天解释着,“以后我会注意,但施芸一定不是像她们说的那样故意挑衅你,相信我。”

尹汀甜点了点头,敷衍道,“你说是就是吧。”

说完,快步离去。

看着尹汀甜离去的身影,席北天没有再追上去,他从来都是下了命令,将士执行,没有解释的习惯,可对尹汀甜,他自认为已经很有耐心了,今日也许是他没有考虑周全,顾及到尹汀甜的脸面,可他与施芸清清白白,绝无一丝苟且,既然如此,无需过多的解释。

过了晌午,正厅的院子嘈杂的声音才慢慢消散。

尹汀甜正迷迷糊糊的打盹,须青来报,席夫人请她过去。

诶,该来的总会来的。

尹汀甜到偏厅,就看到施芸哭的双目通红,眼睛肿的跟兔子似的,席夫人正抓着她的手安慰。

看到她进去,席闵竹得意的看了她一眼,恨不得立刻看她的笑话。

“不知婆母唤我来,是何事?”尹汀甜行礼发问。

席夫人摆了摆手,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今天施芸说错了话,她刚入府,许多规矩还不懂,你别往心里去,叫你来就是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什么龌龊。”

本以为席夫人会责骂尹汀甜一顿,没想到却是如此柔和,席闵竹暗暗揉皱了手绢,她每次犯错,席夫人都严厉的不得了,到了尹汀甜,却是如此不公。

只是,席闵竹也不想想,尹汀甜乃尹老将军独女,地位不比他们家差,刚入府没几天若没大错,怎么好直接指责?

但施芸一番哭哭啼啼要说不说的样子,加上席闵竹在一旁夸大其词、煽风点火,席夫人内心是不满的,话锋一转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首先要顾及席府的脸面,不可意气用事。”

“就是呀,说什么外室不外室的,宾客那么多,我都害臊的不敢抬头,那话哪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嫂嫂就算是将门虎女,说话也要顾及我们席家的脸面呀。”席闵竹连忙在一旁跟着推波助澜。

跳梁小丑,尹汀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闵竹,我什么时候提过外室两个字了?我说的是外面的,是你理解有误吧。”

席闵竹瞪着眼睛道,“你明明就是那个意思,说施芸是大哥外面的外室。”

“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别总张口闭口外室外室的。”尹汀甜施施然笑道,“婆母最重礼节,施芸既做了婆母义女,自然不能叫我姐姐,要跟着你一块叫嫂嫂,宾客众多,我提醒她改口,是免得她遭人嘲笑,也是维护我们席府的脸面,根本没想别的。”

席夫人放开施芸的手,皱着眉道,“好了,以后说话都注意点,还有施芸,北天是你义兄,你叫汀甜做嫂嫂,不能胡乱称谓,否则不是乱了辈分?”

施芸偷偷抬眼瞧着席夫人面色不太好,连忙福了一福,乖巧道,“是,母亲说的是,施芸以后一定不会再叫错了。”

几个女人刚掰扯完,席北天缓步而来,入门给母亲行了礼,问,“你们在聊什么?”

还未等其他人说话,施芸已经急急忙忙的道歉,“都是我的错,白天在宾客面前说错了话,嫂嫂教训我两句也是为我好。”

一个提醒、一个教训,两个词却是截然不同。

席北天坐在一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汀甜是好心提醒,教训谈不上,你犯不上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母亲还想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你连基本礼仪都不懂,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要你。”

听了这话,施芸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义女,又不是亲女儿,能找到什么好亲事,还不是席北天手底下出身草莽的小将士,有席北天这样英俊洒脱、位高权重的男子在身旁,在席府的几日她又见识到了滔天的富贵,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可不会甘心嫁给一个无名小卒、吃粗茶淡饭。


第六十章镇北将军清醒篇

新婚半月,席北天就搬到了书房,在众人面前维护尹汀甜,可私下两人关系仍然没有缓和,他堂堂镇北大将军,一再退让,方才又在母亲面前帮她说话,她总该来哄哄自己了吧。

听着书房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席北天得意的扬起嘴角,整理了一下衣服,将身体坐的笔直,严肃道,“进来。”

可惜,来者是媚如春水的施芸,而非他想的倔脾气的尹汀甜。

施芸特意换了一身打扮,一席薄纱裙,配着松松散散的发髻,神态慵懒,手上端着托盘,脚下生花般几乎看不见步伐,柔软如水的身段弯腰将汤放到席北天面前。

“施芸记得兄长在山里的几日,受着伤什么也吃不下,却格外喜欢我炖的汤,所以我特意给兄长炖了汤。”

席北天垂眸,端起汤盅喝了一口,便放下道,“多谢,夜深了,回去吧。”

施芸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没想到席北天对她视若无睹,很快笑着端起汤盅,道,“怎么喝的这么少,我炖了三个时辰的汤,兄长多喝点吧。”

说着,施芸便拿起汤匙去喂他,在山里有许多活要做,再怎么仔细爱护,一双手还是粗糙丑陋,与上等的瓷器一对比,尤其明显。

席北天一向冷眉冷眼,还没有哪个女子喂过他汤,他伸手去挡,道,“不必。”

“诶呀。”施芸哀叫一声,手若无力的将一盅汤都洒到了自己身上,她穿的衣服本就单薄,汤洒上去后简直如透明一般。

席北天飞快将眼睛撇开,猛然推开椅子站起来,椅子与地面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滚烫的汤烫到身上,施芸如受了惊吓一般,一下子向前倒去,摔到了席北天的怀里。

等的就是现在,尹汀甜推门而入,手里也拿着一盅汤,震惊的看着他们,手指指着他们,嘴唇哆嗦着,“你们...”

席北天一把推开施芸,施芸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然而尹汀甜已经掩面而去,席北天要去追,却被施芸拉住了衣角,啜泣道,“我脚好疼。”

眼看着尹汀甜离开了院子,席北天一拳砸在了书案上,怒吼道,“来人,人都死哪去了。”

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厮战战兢兢的进来,请安道,“爷。”

“去请大夫。”席北天吩咐其中一个,又问另一个,“少夫人进来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让你们守着,你们都是死的吗?”

背锅的小厮蓦然跪地,道,“是施芸小姐让我们离远点,她要与爷说说体己话,小的们不敢打扰啊。”

“是我让他们离开的,白日里已经惹得嫂嫂不快,我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给兄长送个汤就走的,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施芸看起来内疚极了,眼角红红的。

席北天也不忍心苛责,见施芸还坐在地上,他身边一向没有丫鬟,只有小厮,让小厮来抱施芸更不好听,只好自己将施芸抱起来,走出书房,送到她自己院子里去。

虽是黑夜,可镇北将军府地上各种形态的石灯与挂在空中雅致明亮的灯笼数不胜数,照亮了整个府邸。

席北天的书房与施芸住的院子距离不近,晚上轮值的丫鬟小厮不少人看见了两人。

大夫来的很快,施芸的脚只是一点红肿,擦了药就没事了。

席北天让大夫好好医治,自己则回到南苑,在房门口纠结了半晌,晚上好不容易等来尹汀甜服软,给他送汤,两人之间本是他占了上风,如今施芸一搅局可好,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席北天闭着眼睛推门进去,他已经准备好了被尹汀甜冷嘲热讽不依不饶。

屋内,光线昏暗,没有点蜡烛。

席北天走到里面,发现只有床榻边上燃着一个烛台,尹汀甜正安安静静的拿着一本书在看。

他走近,尹汀甜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也未指责,更没有大吵大闹。

若尹汀甜与他吵架,他还有许多说辞准备着,如今她只是冷冷清清的看他一眼,反倒让席北天生出些愧疚来,恐怕她是真的伤心了,连理都不想理他。

“看书怎么不叫人多点些蜡烛。”席北天找到话题,“光线太暗,伤眼睛。”

尹汀甜翻了一页书,礼貌道,“多谢将军关心。”

简短的一句话,再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席北天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方才在书房,是施芸不小心弄洒了汤,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施芸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多想?”尹汀甜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席北天听了她的话,本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有点高兴不起来,方才施芸都扑到他怀里去了,尹汀甜身为他的正室娘子,居然一点点也不在意,纠结是她大度,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

“你进来时,她正好摔倒在我怀里,你看见了吧?”席北天坐到了床边。

尹汀甜点头,又翻了一页,说:“误会而已,施芸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子,胆子小身体弱,摔倒也是常有的,我不会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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