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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菊和叶夕颜院被带到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刚被扔进去,有人就从外面锁上了屋子的大门。
  这间屋子很简陋,里面空无一物,通过暗淡的光线能隐隐约约看到,屋里地上满是灰尘,墙角还挂满了蜘蛛网,木窗都已经钉死了。
  好像是怕人逃跑,木窗都已经钉的满目疮痍。
  秋菊跌倒在地上,一缓过劲,就拽下口中那肮脏的布团,扑到门上使劲拍打着。
  一边拍一边喊叫着:“来人啊!来人啊!”
  叶夕颜倒是不理会她,精心找了块干净的角落蜷缩,因为她知道怎么样都没有挽救可能了。
  也懒得白费力气,还不如缓缓,好好思考一番,日后被卖了该怎么办。
  余夫人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小心眼,让她不快活都是大忌,更别提秋菊在林老爷面前误杀了人。
  这罪都能致死,但是她们走运,余夫人只是将她们发卖了,叶夕颜更是替自己有些不值,明明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再去招惹林老爷,更是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个丫鬟。
  结果这两人争宠,殃及了她这条池鱼。
  “开门,开门呀,夫人…刚才老爷已经要了我!我可能已经有身孕了!您饶了我吧!…”
  秋菊哭喊着,手一个劲儿的拍打着门,可是不管她怎么拍打,都没有人应,外面静悄悄的。
  这是林府最阴暗的房间,平日里犯错,杖毙的人都往里面扔,所以这屋子里一股子难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叶夕颜看着她崩溃的面容,似乎比刚才杀了人还惊慌。
  也是……像她们这种底层丫鬟,哪有什么话语权,不都是靠主子的喜乐。
  她们也清楚得知道,找一户好人家有多重要,叶夕颜还算走运,五岁就被卖到林家,有些丫鬟倒手卖上几家,家家被打的半死。
  她被秋菊的哭声吵得心烦,声音不小的怒吼道:
  “别哭丧了,夫人是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的。”
  秋菊转身怒瞪着小花,眼中满是红血丝,状似癫狂。
  “你别胡说,夫人只是一时之气,会放过我们的。呜呜呜………我这般破了身子还能卖哪去啊!”
  叶夕颜并没有回复她,确实,要是人牙子了解她破了身子,估计………要被卖到……勾栏院去。
  叶夕颜苦笑一声,自己真的是倒霉,本想着不淌这趟浑水,居然就被这样殃及了。
  明明已经老实老实再老实,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最后还是把她牵连进来。
  叶夕颜突然想起,上辈子刚来到林府的时候,她觉得这里就像是仙境,什么东西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富丽堂皇。
  生活也好,当丫头不光穿的好吃的好,每个月还有月钱。
  虽然平时少不了活没干好被管事妈妈责骂,但是至少很少挨打也不挨饿。
  也不会像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天天被继母殴打。
  她甚至幻想过,若是在林府一辈子做个粗使丫头,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挨饿受冻。
  可是人都是会转变的,特别是她被余夫人看中后,她倒是想往上爬,知道余夫人生不了孩子,心想着,若是有幸能替林老爷生个孩子倒也不错。
  以后就算失宠后半辈子也有依靠了,过着半个主子的生活,所以她义无反顾的爬了林老爷的床,也顺理成章的怀了身子。
  能从一个丫鬟跃身成为府里的姨娘,这几乎是所有当丫鬟的终极梦想了。
  特别是余夫人在她怀有身孕后,对她和蔼可亲,许下许多东西,若是诞下儿子便要给她要一座单独的院子,给她配丫鬟伺候。
  把单纯的叶夕颜哄骗的一愣一愣的,整个孕期都幸福无比,没想到孩子出生当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假如自己没有难产,可能也会活不长久吧!毕竟余夫人只是想要个孩子,并不需要她这个多余的人。
  这辈子自己倒是没拔尖,可是还是不得安身。
  第二日清晨,两人还在睡梦中,就被两个婆子架着,一路出了这荒废的院子。
  这日,春雨绵绵,像花针,如细丝,密密的斜织着。
  她们俩几乎是拖着在走,身上衣衫也打湿不少,叶夕颜差点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快到后门,两人被扔在地上,才见一个肥硕的老婆子,这是人牙子,专门买卖丫鬟小厮的,生的凶狠模样,看的叶夕颜内心发凉。
  其中一拉扯她们出来的婆子,对人牙子说道:“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们夫人说了,发卖的远远的!这丫头破了身子,手上还有人命,最好卖的下三滥的地方去。”
  又指了指秋菊,对着人牙子示意。
  那人牙子舔着脸笑道:“那是肯定那是肯定,我办事,府上放心。”
  顺带看着那长相颇好的秋菊,望着是个好苗子,可惜了,若是个完整身子,还能卖给农间糙汉捞上一笔。
  两人交涉完,就指挥着手下婆子进来拖人。
  叶夕颜又不是第一次被卖,默默低着头,几乎没有挣扎跟着走了出去,上了门口一辆破旧的马车。
  秋菊还想挣扎,被手下婆子呼了一巴掌,脸都打肿了,这才老实了。
  叶夕颜人消瘦的很,加上又一路上低着头不肯哭喊一句,人牙子没有过多在意她。
  半路上,那秋菊就和她分开了,不知秋菊被卖到哪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后来马车上陆陆续续又上了好几个女子,都是十七八的年纪,模样有普通的,也有好看的。
  马车一路走了好几日,也颠簸了好几日,加上这人牙子婆子吃食一天只给一张小饼,只给几口水,几日后叶夕颜就瘦的不成人型。
  她本来就瘦,如今一折磨,身上脸上看着触目惊心。
  她期间叶出去挑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她此时瘦骨嶙峋的样子,人又糊得脏兮兮,挑了几次都没有被挑走。
  终于,在叶夕颜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颠簸吐出来了,马车终于停了,几个丫头被一起赶了下来。
  趁着夜色领到一处都是通铺的大房间,洗澡换衣,又发了一人一张小饼,让吃了就睡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几个人就被推推挤挤的来到一处院子,一排站好。
  她借着微暗的天色瞅了瞅四周的情形,由于天色太暗了,可见度只有四周的情形,再远点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看得到黑乎乎的围墙,似乎很高的样子。
  好像是个大户人家,她心中这般想着。
  突然上方响起一阵轻咳声,站在下面的几个小丫头们这才发现。
  原来不知道何时一个管事妈妈样子的中年妇人,和几个丫鬟已经立在台阶上,眼神锐利的盯着下方,神色很是严肃。
  下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站着的大半都是十几来岁的女子,本是括噪的年纪,却鸦雀无声,没得一个敢大声喧哗。
  那管事摸样的妇人扫视下面一圈,开口说话:
  “我姓周,是你们的管事,你们可以叫我周嬷嬷。如今要想在安王府这里当差,最重要的是谨言慎行,克己职守。”
  叶夕颜一下就愣住了,安王府?那可是远离京城的靖州啊!自己居然被卖的如此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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