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淋湿了?”
车厢内的自然花香让寒冷变得柔软不少。
谢蓁刚坐上来,梁求就让司机打高了空调,那一点湿意很快被烘干,暖融融得贴在身上,很是舒服。
几根潮湿的头发被梁求用干毛巾擦着。
谢蓁摇头,温言软语,“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梁求很在意这些,尤其是她的身体,早就不是能抗住感冒发烧这样小病的人了,自然要爱护着,“生病了难受的不是你?”
“别啰嗦了。”
她将头发抽出来,还是本性显露了。
那种不耐、拘束、拒人千里之外的刺儿也竖起。
梁求不再强求,抿唇不言,车开了会儿,才忍不住关心,“来这儿是跟家人吃饭?”
“嗯,跟姑姑。”因着刚才态度不好。
这次谢蓁主动多说了两句,“她是北方人,但本帮菜做得不错。”
今晚他们都顾着勾心斗角。
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专心在品尝美食了。
想到这儿,脑中浮现的就是周蕴礼,他一点冷情,一点严峻,又阴晴不定的做事风格。
梁求的声音打散这些。
“是吗?我也很喜欢本帮菜。”
这话就差把想去姑姑家坐坐写在脸上了。
谢蓁却没再作声。
梁求也是非常知趣的人,不然申嘉歆不会将谢蓁推到他身边。
车内有四人。
司机和助理在前排。
两人尽量让自己化为空气,车身平稳了很久,梁求才斜过脑袋,轻靠在谢蓁肩上,却没有将重量全部放过去,只是姿态如此。
给自己加油打气了好久,他才敢问:“刚才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是谁?”
是谁呢?
谢蓁看着窗外的雨,竟然在一片江景中想到几年前在佛德时读书,因为多了节音乐课,下课晚了很久,让周蕴礼多等了半个钟头。
他对人生有规划,时间更是。
那超出计划的半个小时就像要了他的命,接到谢蓁,他开车的十分钟之内都在骂她,语气非常差,俨然就是在公司训斥下属的口吻。
谢蓁知错,任由他骂,骂到狗血淋头也不还嘴。
但不知是哪句话戳得她心窝子开始流血,她忽然坐直,用盛着一汪泪水的眼睛瞪着周蕴礼,搅着哭腔说:“我再也不用你来接了,停车!”
周蕴礼正在气头上。
他那样子,就像第一次和女孩儿接触,第一次谈恋爱,脾气硬得像永远折不弯的钢筋,当即就停了车,吼她:“滚下去!”
谢蓁去掰把手,门却上着锁。
她又气又急,“你开锁啊!”
周蕴礼嗤笑:“有本事自己开。”
她哪里懂得车锁在哪里,胡乱摸了一通,差点连雨刷器都打开了,最后越过去,摸到驾驶座车门上,无措又慌张,眼泪滴下来,烫在周蕴礼的西装裤上,他一下子就将她捞起来,深深吻下去。
谢蓁生涩地回应,结束了,还无理取闹地说:“王八蛋,我要跟你分手。”
周蕴礼似笑非笑地觑她一眼,她仰躺在座椅里,衣衫不整,唇上又红又肿,眼睛蓄泪,肩头白得像披了层月光纱在身上。
那时她年轻的身体,水嫩的眸子,以及那张令人生怜的脸蛋儿,组合在一起,就像枝头上初绽的花骨朵。
还娇嫩着,就被他一手采下。
用来填补那只遗失了玫瑰的花瓶,后来玫瑰找回来了,便无情地将她丢弃。
思考许久,谢蓁也不知道如何介绍周蕴礼的身份,于是只好冷冷淡淡地说:“不熟。”
梁求感叹,“是吗?我看到他很伤心地看着你过来。”
“你看错了。”
“但愿。”
还有,周蕴礼的车一直在后跟着,这点他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