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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意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时晏:“你要让害死我孩子的凶手住进府里?”
谢时晏眸中闪过不耐,语气加重了几分:“她腹中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说完,天空忽地一道闪电。
照亮柳朝意苍白消瘦的脸。
谢时晏心底一软,又觉得自己说狠了。
他抬步朝柳朝意走去,声音放轻。
“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我会让你来抚养,至于上官音,她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柳朝意心底狠狠一抽,浑身都在轻轻发颤。
“不必了。”
她转身躲过谢时晏伸出的手,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卧房。
谢时晏手一空,眼神瞬时冷了下来。
翌日清晨。
柳朝意刚走进膳厅,就看见谢时晏和上官音坐在桌前用早膳。
二人不时低语些什么,恍如他们才是夫妻一般。
柳朝意突然想起。
先前,谢时晏每日早膳都是她亲自准备的。
可随着他在外面越来越过分,她也就没有心思再做了。
“夫人。”
下人看见柳朝意忙行礼道。
谢时晏闻声回头,看向柳朝意:“过来用早膳。”
柳朝意一坐下,上官音便殷勤替她布菜:“这些都是妾身做的,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谢时晏语调冷淡:“又不是她做的,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柳朝意没有说话,只觉喉头堵塞。
她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脱水的鱼,即便张大嘴巴呼吸,也无法缓解一点胸口的疼与闷。
接连好几日,柳朝意进膳厅之时,都能看见谢时晏和上官音在用早膳。
毫无疑问,每日的早膳都是上官音挺着肚子亲手准备的。
这日,入睡前,谢时晏突然对柳朝意说了一句:“她比你更像一个妻子。”
柳朝意呼吸一滞。
有那么一瞬,感觉心被这话劈成了两半。
她侧躺看着背对自己睡去的男人。
眼前之人,真的还是她的心上人和丈夫吗……
最终,柳朝意一夜未眠,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过去。
待她醒来时,已近午时。
刚走到庭中,府中西角的那一隅院落便传来了谢时晏的声音。
“你想如何布置?”
柳朝意眉眼突然跳了一下,朝西角的院落走去。
上官音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我们可以在这里搭个秋千,以后可以陪孩子玩,还有那边,可以放给孩子玩耍的……”
越来越兴奋的话突的戛然而止。
上官音‘呀’了一声整个人朝谢时晏身旁躲了躲。
谢时晏回头,看见神色苍白的柳朝意,忍不住讥讽:“走路都没声音,简直和鬼一样。”
柳朝意看着一片凌乱的院落,自己曾为孩子置备的小袄子、虎头鞋都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她看向谢时晏,眼神几近麻木:“你要将这处院落给她的孩子?”
“嗯。”
柳朝意手缓缓覆上腹部,那遗失的空洞扯得她五脏都绞痛。
“那我们的孩子呢?”她轻声问。
未等谢时晏回答,她又坚定开口。
“这处院落属于我的孩子,我不会让给杀害他的凶手。”
上官音立即拉住谢时晏的袖袍,满脸委屈:“时晏,我没有推她,真的不是我。”
柳朝意直直看着谢时晏:“你敢让她发誓吗?”
“发誓如果真是她推了我,她就孤独老死,无人送终。”
一阵冷风吹来,上官音打了个寒颤。
谢时晏眉心拧了起来,这种被忤逆、针锋相对的感觉让他甚是恼怒不爽。
他一把扯下上官音的手,起身看向柳朝意,眉眼间俱是恼意。
“根本没人看到她推了你。”
“如今孩子已经没了,你再无理取闹又有何用?”
“柳朝意,还是你就是希望我断子绝孙?”
接连好几个问题砸向柳朝意。
她张唇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是徒劳。
一双新布靴,即便沾上一点灰,人们都会弯腰将灰擦去,后来,布靴旧了,就算被人踩上一脚都很少低头了。
人大多都是如此,起初,她皱一下眉都觉得心痛,最后,她掉下眼泪也不会顾了。
谢时晏,你的心早就变了,我怎么才发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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