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郁央熟睡的脸颊，季文暻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程郁央，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季文暻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程郁央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程郁央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季文暻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程郁央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程郁央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程郁央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季文暻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季文暻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程郁央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程郁央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季文暻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季文暻走到程郁央面前，弯身看着她，心情有些激动。
“季文暻，我叫你别来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
程郁央厉声打断了季文暻的话，烦躁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季文暻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百般讨好都会让我觉得害怕！你不能像从前一样么？连看我一眼都欠奉。那才是你季文暻。”
“……依依，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
“我不想。”
程郁央轻笑着，颤抖的手摸上季文暻的脸。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季文暻，我不想你，你也别想我了。”
她的指尖冰凉，拂在脸上却像是拂在季文暻心上，惹得他一颤。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季文暻逃一般的快步出了病房。
安甜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心疼。
“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程郁央的病情日益严重，早晚有天会将过去全部都忘了。
到时候，銥誮她不知道季文暻要如何承受。
程郁央忘记了季文暻，这样的念头她说都不敢说，生怕刺激了季文暻，导致他的心脏病更严重。
“哥，听我一句，你还是住院治疗吧，你不是还想陪着她么？”
安甜甜不止一次的劝说过季文暻手术的事情，可是季文暻都拒绝了。
这次也是一样。
季文暻摇了摇头，哑声道：“手术我就没有时间陪她了，我也不想她看到我那副模样。”
安甜甜哑口无言，只能扶着人到样坐下，将药吃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讨论程郁央如今的病情。
按着医生的话来说，脑萎缩这个病症到了后期，患者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比如就像程郁央今天突然的躁郁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病症中后期会经常出现，到后期，患者可能就会彻底丧失记忆，变成痴呆。
听着医生的话，季文暻的心沉了沉。
他以为程郁央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他以为他还能陪她至少在他死之前，程郁央还是原来那个程郁央。
可是，原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季文暻整理好思绪回到病房。
程郁央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变过。
他走上前，看着程郁央，这个他从前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满心悔意。
“依依，我是季文暻。”
程郁央闻言眼婕一颤，双眼终于有了焦点。
“我知道，季文暻，我没忘了你。”
程郁央轻声说着，心里也明白季文暻这句话从何而来。
其实从今天她没能抑制住怒气朝季文暻大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男人依旧是她曾经最爱的那副模样。
他的深情，曾经她在乔家大小姐的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季文暻，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季文暻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程郁央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