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被他不耐的语气气得火冒三丈,他颤抖着嘴唇,道:“你怎么能问出口的!我下午就打电话给你,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宋时韫眼中闪过一丝不忿,没有说话。
宋父见他不语,气得脸色通红:“你这一段时间去找过诗雨吗?”
宋时韫心中略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他嘴上还是漠然道:“找她干什么。”
宋父突然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他叹了口气,悲痛道:“诗雨她……不在了……”
宋父说完,宋时韫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满脸冷淡。
宋父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口顿时阵阵抽痛了起来,他颤抖着指了指宋时韫:“诗雨她跟你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她还在的时候你不喜欢她,不愿意跟她说话,现在她走了,你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么多年养只宠物都有感情了吧?你当真如此无情吗?”
宋时韫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荒谬无比。
陆诗雨根本不可能死掉!新年那天她还跟他打了电话,还有心情和他犟嘴,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宋时韫这样想着,心中刻意忽略了她最近愈发苍白的脸色,和那天电话那头虚弱的声音。
他到此时还觉得这是陆诗雨和宋父想要他回来的一个借口,他眼中满是嘲讽,道:“宠物可比陆诗雨好多了,至少养条狗还会冲着我摇尾巴。”
宋父登时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旁的管家赶紧为他拿来了药。
宋父吃下药,脸色依旧铁青。
他朝一旁神色担忧的管家说到:“把鞭子拿过来。”
“董事长,你的身体……”
宋父打断了管家的话:“鞭子。”
管家只好把长鞭拿了过来。
“跪下。”宋父看着宋时韫,语气严厉。
宋时韫抬眸看了一眼宋父,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顺从跪下。
“宋时韫,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对诗雨有一点感情没有?!”
宋时韫黑眸定定地看着宋父,一字一顿道:“没、有。”
宋父嘴唇一颤,他闭了闭眼,随后长鞭裹挟着他的怒气,带着空气破裂的声音,落到了宋时韫的身上。
宋时韫闷哼一声。
一鞭,两鞭,三鞭……
宋时韫开始还颇有余地数着究竟有多少鞭落在了自己身上,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背后的伤叠了一层又一层,他感觉自己的皮肉被人活活剥开来,鲜红的血肉露在外面,给他带来了无比的疼痛。
他的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陆诗雨满脸惊慌地朝他扑了过来。
陆诗雨……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韫身上穿着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与冷汗浸湿,宋父却仿佛看不到般,依旧挥舞着鞭子。
管家心疼地看了眼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已经摇晃不已的的宋时韫,在旁轻声劝道:“董事长,少爷肯定已经知道错了,您这次就放过他吧!”
宋父终于停下了不停挥动的手,他本就身体不好,这么长时间机械又费体力的劳动早已让他疲惫不堪,一直支撑他的,不过是那股愤怒的气力罢了。
宋父沉默了会儿,苍老的眼中忽然流下两行眼泪:“诗雨啊,是我对不起你!”
“董事长……”
“爸,你没有对不起我。”一道女声响起,带着止不住的哽咽。
陆诗雨飘在空中,看着面前所发生的的这一切,难受的要命。
她从楼上跳下后,失重的下落感便包围了她,她闭上眼睛,脑中回马灯般闪过很多片段,有宋父的,有千帆的,甚至还有她还在当搜救员时的同事的,可唯独没有那个人的。
陆诗雨自嘲地想:“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上天都叫我忘了他吗?”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闪过,一直束缚着陆诗雨的那股失重感蓦地消失了,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陆诗雨睁开眼,却发现她又回到了宋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