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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日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东西。”意如垂眸,“我好像看到你站在城门前,与我额贴着额,也说了句等我。”
“那时我莫名喊出了这句话,应是许多年前,想对你说却未曾说出口的话。”
秦钰听得心中动容,若非伤口隐隐作痛,他恨不能将意如揉入骨血之中,永生永世都不再分离。
三日后,秦钰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只是血红的颜色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
他尽量避着意如换药,却还是被她撞见了。
彼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呆呆杵在内室屏风处。
一见意如的眼泪,本来已经无了痛感的伤处好似又隐隐作疼。
“过来。”秦钰低沉的唤了声。
意如牵着沈盈走近,泪水一滴一滴自脸颊滑落。
“很疼吧?”
“父皇,很疼吗?”
二人异口同声道。
“本来不疼了。”秦钰深深凝视着意如,“但一见着你的眼泪,我的心口又开始疼了。”
意如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眼傻愣在原地的沈盈,脸上登时通红一片。
“那个,父皇。”沈盈支支吾吾开口道,“我师父来了。”
按理说那些死士已经倾巢而灭,幕后之人该是再无余力。
可谁知对方会不会出其不意呢?
秦钰顿了顿:“也好,有他护着你们回雍京,我也能安心些,再过两日我能下床走动了,我们就动身。”
越是这种危急关头,朝堂上越要有人坐镇,行程不能再拖了。
两日后,一行人再次踏上回雍京的归途。
因为前几日那一战折损了不少将士,知州特地派了五百精兵随行。
这次驾马车的人换成了夙夜。
他是刺客出身,对于危险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本能。
这一路的埋伏几乎被他尽数识破。
此次归程,有惊无险,抵达雍京已是七日后。
百姓夹道相迎,想要一睹皇后与储君的真容。
奈何马车被遮得严严实实。
宫门前,马车缓缓停住。
夙夜一跃而下:“各位,我就送到这里了。”
意如欲言又止,这一路,夙夜极其沉默,与他们几乎无话。
他转身之际,沈盈也随之跳下马车:“我长大了!那日我为了保护娘亲,用你教的剑招杀了一名刺客!可惜……你没有看见。”
闻言,夙夜脚步一顿。
“不过那日你若在场,也轮不到我了。”
“你做得很好,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夙夜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非但没有被夸奖的喜悦,沈盈却是热泪盈眶:“你准备去哪儿?”
“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他说的坚决,沈盈挽留的话语被堵在了喉头。
“那我送你出城吧。”不待夙夜开口,沈盈迫切上前两步,“每次都是你送我们,也让我送你一次!”
因着夙夜的久久不语,沈盈急切的语气中带了哭腔:“不要拒绝,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
见他们如此难舍难分,秦钰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铁青。
意如拽了拽他的袖摆:“他们之间亦师亦父,这份信任与感情太深了,让他去吧,别让孩子心中留下遗憾。”
马车内传来秦钰低沉的嗓音:“沈盈,早去早回。”
夙夜终于抬眸:“走吧。”
二人骑上马,不紧不慢的向城门而去。
分明已经走得很慢了,沈盈却总觉得时光飞逝。
几乎是眨眼的光景,便抵达了城门处。
“我不知你会去哪里,你能不能每年回来看我一次?”沈盈小心翼翼的抬眸望向夙夜,面上写满了祈求。
夙夜别开眼,将涌上来的泪意憋回去:“好。”
来不及欢喜,沈盈便要目送一人一马飞驰而去,不舍之情在心头蔓延,久久不能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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