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怎么骑马吗?”
得到沈盈肯定的回答,秦钰将缰绳递到他手中,“带你母亲回古州州府,我会派人去给夙夜传信,让他赶来保护你们一段时日。”
沈盈心头一紧:“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群死士倾巢而出,不杀我誓不罢休,我若同你们一起,大抵是一个都走不掉的。”秦钰摸了摸沈盈的头,“你方才做得很好,男子汉,保护好你母亲。”
意如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伸出玉指紧紧攥着秦钰的衣摆。
她面色苍白,红着眼连连摇头:“不要……”
大掌温柔而坚决,将玉指根根掰开。
秦钰深深望着她,温柔一笑:“等我。”
意如回眸望向那抹挺拔的身影,脑海中忽然有画面闪过。
城楼下,身披银甲的男人与她额贴着额,口中轻声呢喃:“等我。”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无论多久,无论生死,我都等你。
“驾!”随着一声稚嫩的吆喝,马儿撒开蹄子一路狂奔。
许是怕再没机会说出口,意如义无反顾的冲着秦钰喊道:“无论多久,无论生死,我都等你!”
她的嗓音在林中回荡,秦钰握紧了手中剑,赤红着双眼冲进人群:“将士们,随朕诛杀贼寇,朕今日……与你们同生共死!”
“杀!杀!杀!”将士们的呼喊声震天响,纷纷与死士搏命拼杀。
沈盈带着意如在黄昏前赶到了古州,一路紧绷的心弦顿时松了:“万幸,在城门下钥前赶到了。”
意如为秦钰悬着一颗心,明知身后只有大道一条,却仍不住向后张望。
见她们母子如此狼狈的去而复返,沈瀛手中的长剑更是血迹斑斑,知州瞬时慌了神:“陛下,陛下……”
“还请知州速速带兵前去支援!”一想到那群不要命的死士,意如便急得不住落泪。
“好!臣这就带人前去救驾。”知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慌乱得连须子都在颤。
莫怪他胆战心惊,一旦皇帝出了什么事,丢下年幼的储君在他的地盘……
知州打了个冷颤,持令牌命守城将士开了城门,带了一千精兵直奔秦钰而去。
意如一夜未眠。
尽管昏昏欲睡,沈盈还是强打起精神陪伴在她左右。
有人送来精致的早膳,意如一口未动,站在院门处翘首以盼。
沈盈红着眼去拉她的袖摆:“娘,您昨日都没吃什么,多少用些早膳吧。”
“我不饿。”意如话音刚落,便听得身旁传来沈盈隐忍的啜泣声。
“娘身子素来不好,昨日受了惊累,又一宿不眠不食。”沈盈不住哽咽,“娘可是不疼孩儿了?想让盈儿做没娘的孩子?”
“倘若娘不吃,孩儿也不吃!”
她满心满眼都是秦钰,没有顾忌沈盈这个孩子随她一个日夜不曾阖眼进食,愧疚与心疼简直要将意如吞没!
“是娘的错,走,我们去用早膳,然后一起小憩片刻,好不好?”
草草吃了几口,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意如为他掖好被脚,兀自去了城楼处。
城楼上这一站,从日出到了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