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个都不会写吗？在学校没学过？”
苏渝想说，她还真的没学过。
这个什么市场分析报告，与启兴合作对蒋氏带来的什么短期与长期利益？她甚至连论题都看不懂。
这才是她实习的第二天啊，已经被嫌弃成这样子了。
“这就是代表A大的顶尖水平？能写成这样你还真是个人才。”
周懿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苏渝交上来的轻飘飘两页纸，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这里面，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他感觉到了她满满的真挚，就是没有感受到苏渝的能力。
照理来说，这样的基本功，看上去也不是态度问题，怎么说都是不应该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再拿下去改。”没人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缺点，她也是。
苏渝小心翼翼抽过周懿琛攥在手里的几张A4纸，神情落寞地坐到位子上，打开电脑新建文档重新开头。
巨大的落地窗，透过春季八九点最温暖的阳光。阳光射到周懿琛的金丝镜框上，一闪一闪的，有些耀眼。
周懿琛看着苏渝明显低落的表情，这时候或许其他人都不会再说什么，毕竟人认错的态度有了、行动也有了。
但是他不会，苏渝作为一个实习生作为一个金融专业的学生，这里面反映出来的问题的太多了，他不知道在苏渝身上发生了什么会让她出现这种似乎完全没有掌握专业知识的情况。
周懿琛想了想，还是提醒她道：“苏渝，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这份报告代表着公司对于市场还有产品独有的敏感度与理解力，这不仅仅是你必须要掌握的技能，还是合作方评估公司是否值得信赖的参考数据，你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不可能永远只做我的助理。”
闻言，苏渝心里更难受了。
她就一定要来到这样的位子上吗？
----
中午苏渝吃饭的时候也明显不在状态，低头一声不吭地戳着米饭，就连对面坐下人了都不知道。
“哟，这不是苏渝吗。怎么，都已经上了十八楼了心情还这么差啊，看来是被批了啊。”
林韵宜毫不收敛的笑声就在苏渝耳边响起。
天知道林韵宜有多嫉妒。
没想到苏渝居然这么好命，当初被她嘲笑的那个岗位居然直接可以跟顶头大Boss有联系。
林韵宜来蒋氏的目的第一个当然是实习，但第二个不就是希望能找一个有钱有权的男朋友把苏渝给压下去。
苏渝已经将她赢在起跑线了，后面她万万不能输。
苏渝现在是根本懒得跟林韵宜吵，端着餐盘就坐到了隔壁空的位子上。
“不会是你根本一点水平都没有的事吗，被发现了吧。”
林韵宜根本不相信苏渝那么好的家境还能有那么好的成绩，只有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才只能靠学习改变命运。
苏渝这么好的成绩不知道怎么来的呢，据说在高中的时候他们家就捐了几栋楼，也就是没人敢告发她，不然早晚从年级前几的位置上下来。
苏渝见林韵宜阴魂不散地跟上来，嘴里还说着这样的话，以她的性子根本忍不了，刚想回嘴电话就响了。
她只能瞪了一眼林韵宜，接起电话。
“喂您好，我是苏渝。”
“您好，请问您是苏玺的姐姐吗？”
“是的，是我弟弟出什么事了吗？”苏渝顿时有些急了，这电话不是诈骗就是苏玺真出什么事了。
“哦是这样的，我是苏玺同学的年纪教导主任，这……他在学校跟别的同学打架了，他提供了您的联系方式，希望您能来学校一趟。”
“打架？行，老师您放心，我马上来收拾这小兔崽子。”
苏渝挂了电话，给周懿琛发了条信息请假，一刻都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公司，开车去学校。
再一次被晾着的林韵宜又快要气炸了。
----
“你说，你为什么要跟人打架？”苏渝又瞟了一眼对方那小身板，细胳膊细腿的。再看看苏玺这非主流，一看就不止一个level的，难怪那小子下巴都肿了苏玺一点事都没有。
刚刚教导主任已经当着苏渝的面训过苏玺了，现在就等着对方的家长来了。
苏渝实在忍不住，把苏玺拉到一旁悄悄问他。
“我看到他欺负女同学了。”苏玺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欺负女同学是他不对，但是你打人就对了吗，你不会告老师吗？”
“告老师？那是小学生才玩的把戏吧，能动拳头为什么不动。”苏玺说得一脸不屑。
听到这话从苏玺嘴里说出来苏渝快被气死了，直接上手拧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拍他的头。
“动手动手动手，我让你动手我让你动手。你知不知道打人犯法啊，你以后出了社会是要蹲局子的你知道吗！咱们家不缺钱，但是也不能缺心眼啊！”
“疼疼疼，我知道了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渝把手松开，“你还知道不敢给爸妈打电话啊，我都想抽你。”
不多久，对方的家长也赶来了。
苏渝已经做好跟五六十岁的大妈大叔扯皮的准备了，毕竟虽然错在苏玺，但显然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管如何苏渝都是护短的。
却没有想到，对方叫来的也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剃着精神的板寸，却穿着西装，怎么看都十分别扭。
“实在抱歉了苏小姐，我刚刚已经把事情经过了解一遍了，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我是这臭小子的哥哥，我叫韩子霖。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带着他上门道歉的。”
本来还十分不在意的男生，站在他哥旁边就变成了缩头鹌鹑，一动不敢动。
这话倒把苏渝给打得措手不及，脑子里准备好的话术都无用武之地了。
“不用不用，我们都有错，说开就好了，以后改正就行。”苏渝连忙摆了摆手，对方的好态度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教导主任见双方认错态度良好，双方家长也没什么异议，就让两人先回家好好反思去了。
四个人沉默地走到校门口，正准备分别时，韩子霖突然说话：
“听说苏小姐是A大的学生，还在蒋氏实习？真是别人家的孩子，真让人省心。”
苏渝倒不奇怪韩子霖认识自己，毕竟在这样的国际学校，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互相谈论的时候提到一嘴再正常不过了。但这样以长辈自居的语气，让苏渝有点生理不适了。她在家的时候，爸妈都不会这样和他们三兄妹说话。
“韩总才是真正的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不就是商业互夸吗，谁不会啊。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的名片，就当这次是我欠苏小姐一个人情，若日后苏小姐有所相求，韩某一定全力以赴。”
苏渝接过名片，也没有细看直接塞到包包，点了点头跟韩子霖他们告别，带着苏玺走了。
等到二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韩子霖才转头，目露凶光地看向自己的弟弟，怒声道：“我不是让你在学校不要惹是生非吗！还算你拎得清知道喊我来。继续给我看着苏玺，尤其是关于他姐姐的，一打听到什么就来和我说。”
说罢，拎了拎自己的西装领口，整理好仪表，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