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素嫣沐浴过后,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拿着她失而复得的手机翻看信息。
挟持她的虎哥被当场击毙,科技园的受害者全被救出来,那些参与犯罪的人也被莫南泽的队伍逮捕,移交给警察。
她的包和手机都回来了,可惜存了三年的钱,全被她亲哥转走。
如今的她,除了这台手机,便身无分文。
当年,她失忆后,遇到了莫老夫人,老夫人对她一见如故,非得要把她带在身边。
她就在莫老夫人身边做了三年护工。
她没有朋友,亲人只会给她带来厄运和灾难,如今生活拮据,却不知道找谁借钱。
正当素嫣陷入沉思之中,开门声突然传来。
她思绪抽回,转头看向门口。
莫南泽宽厚健硕的背影映入她眼帘,男人正在关门。
这一刻,她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她紧张得立刻收回视线,低下头,打开手机阅读软件,随便找一本电子书看着。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步一步都震在素嫣的心尖处,紧张感愈发强烈。
莫南泽的身影从她面前走过。
她抬眸,莫南泽背靠阳台栏杆处,正面对着她,压迫感随之而来,他高深的眼眸带着一丝狐疑,直勾勾盯着她。
素嫣心脏漏着节拍,细声细气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莫南泽:“你真忘记了三年前的事?”
“嗯。”素嫣应声。
莫南泽薄唇轻抿,沉思片刻后,又问:“你对青璃液的了解有多少?”
素嫣脑海里逐渐浮现这个物质的一些数据,像是刻在了脑袋里,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青璃液多半运用在生化武器上,是非常普通的原材料,它分离的量粒子结构和很多化学元素产生反应,如果运用得当,能产生强大的爆发力和伤害力……”
莫南泽伸手轻轻一压,眉头紧蹙:“等等,你停一下。”
素嫣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南泽感觉每个字都懂,但他听不明白素嫣说的物质分离的元素。
莫南泽反问:“你说青璃液非常普通?”
素嫣清澈的双眸泛着单纯,点点头,一脸真诚。
莫南泽冷冷一笑。
为了研发更厉害的国防武器,军战集团花了八千万购买回来的100克原液做研究,这女人竟然说非常普通?
白锦初闯下的祸,让八千万的珍稀物品打水漂了。
现在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有钱也很难买到高纯度的青璃液。
莫南泽脸色凝重:“初中化学课可没教这些课程,你是怎么知道的?”
素嫣摇头。
莫南泽:“我会派人重新调查你的过去。”
素嫣苦涩浅笑,垂下头继续沉默,心情愈发沉重。
她的过去那么不光彩,何必再查,越查越多黑历史,他只会更加厌恶她而已。
莫南泽:“我转达一下刘教授的话,他想让你到科研楼去工作。”
素嫣指尖轻轻划着手机屏幕,翻着阅读页面,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什么也不懂,怎么做科研?这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遇见一种比较熟悉的物质而已。”
莫南泽沉默了。
素嫣抬头对视着他,“其实我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爱看书,而且过目不忘,或许是在某本书上看过这种物质而已。”
素嫣又指着房间的书架:“这几天,我把你书架上的书全看完了。”
莫南泽:“真不考虑?”
素嫣垂下头:“不考虑,我明天早上就走,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
莫南泽没再劝,从她身边走过,进入房间,边解开衣服扣子边说:“回到家里,别跟奶奶提离婚的事,会刺激到她的病情。”
素嫣的手不自觉地握住手机,隐隐发颤,无法掩饰的难受情绪涌动而来,一字一句:“我很抱歉在你书里看到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后面写着:我深爱的女孩白锦初。”
莫南泽解扣子的动作一滞,整个身躯都僵住了,愣着一动不动。
他眼神变得暗沉,一声不吭。
素嫣感觉心尖一阵阵抽痛,这种苦楚难以言喻,只能故作无所谓,平静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最想娶的女人是白锦初吧。”
好片刻,莫南泽才缓过神来,继续脱着衣服。
他漫不经心地说:“小时候的确很喜欢她,但她14岁就被国外的世界名校录取了,她出国之后我们就失联,期间十年没见,她回来这一年,感觉还是有些陌生。”
放下话,莫南泽直径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洗漱。
男人的解释依然无法释怀素嫣的伤痛。
她甚至觉得自己才是第三者,莫南泽和白锦初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互相喜欢。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莫南泽一定会娶白锦初的。
她又何必在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苦苦挣扎呢?
凉凉的春风拂入阳台,拨乱了素嫣的心。
她消沉地回到房间,把灯光调暗,在莫南泽还没出来之前,先去睡觉。
平时她躺一会就能睡着,或许是他回来了,她竟然睡不着,闭着眼睛就会胡思乱想。
十五分钟后,她隐隐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声,男人轻缓的步伐走来,动作轻盈地躺到床上。
整个房间都陷入静谧的漆黑之中。
深爱的男人就躺在她半米远的床上,她却感觉两人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嘟嘟。”手机的信息铃声响起。
素嫣身体微微一僵,听觉更加敏锐了。
莫南泽摸来手机,打开屏幕一看,是白锦初发来的语言。
他点击语音,白锦初娇柔的夹子音传来:“泽哥,我好害怕,你过来陪陪我好吗?”
莫南泽拿着手机,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出房间,关上门。
素嫣由始至终都闭着眼睛清醒的,她听见白锦初的语音,也知道莫南泽迫不及待过去找白锦初了。
她忍着不让自己难过,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素嫣,不值得,真不值得。
可任由她如何自我安慰,心尖深处抑制不住一阵阵的刺痛,她的泪水悄然而至,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滴湿在枕头上。
她侧着身子,拉着被子把头盖住,把手臂塞到嘴巴里狠狠咬着,即使咬得发紫发黑也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心尖的疼痛感超过了手臂的咬痛。
她在被窝里是肩膀一抖一抖地颤着,完全失去控制地无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