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
沈明月被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额头大汗淋漓。
下一秒,她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这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沈明月愣了半秒,她不是死了吗?
你为什么还活着?
然后‘咔’的一声,原本漆黑的病房突然亮了起来。刺眼的光芒让她睁不开眼睛。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然后他迈着长腿,靠近了病床,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光线,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遮盖住。
“靳……靳泽深?”沈明月抬起头,当她看到旁边男人那张厌恶到骨髓的脸时,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要过来!”
为什么,回到这个恶魔身边?
她出于本能的反抗而后退。
沈明月脑子一片混乱。当她看到金泽深的时候,她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所窒息。
靳泽深顿了顿,狭长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不悦地盯着她,俊脸阴沉。
“我帮你叫医生。”
男人冷漠而沙哑的声音,如同断头台上的刀,发出危险的信号。
“砰”的一声关门声,沈明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走后,房间里没有了他强烈的压迫感,沈明月慌乱地掀开了被子。突然,手腕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低头一看,手腕上缠着纱布,是不是被她割破了?
忍着疼痛,沈明月换了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小灵通,按下按钮,看了一眼日历。
看到时间的那一刻,沈明月愣住了,什么也想不起来。
原来是2000年,当时她十八岁。
沉明月努力回忆着,现在她住院了,似乎就是靳泽深被迫割腕向她表白的时候。
金泽深是沉明月十岁时,被沉海升从外面收养的儿子。
沈明月真的确定自己爱上他了,十五岁那年,家里养的藏獒突然发疯,冲上去咬她。
是金泽深救了她,把他压在了身下。他的手臂被藏獒咬得紧紧的,鲜血直流。
他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别害怕!闭上眼睛。”
沈明月浑身颤抖,感受着眼眸上的温度,很温暖……
现在她无法忘记,金泽深给她的安全感让她无比依恋。
二十多岁的金泽深已经具备了成熟男人的稳重。距离,不笑。
前几天是靳泽深的生日,她想在这一天给他一份惊喜的礼物,所以她脱光了衣服,躺在了他的床上。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什么事都可以做。
一大早回来的靳泽深发现她躺在床上,一脸嫌弃地将她从床上扔了下来。
骂她无耻。
靳泽深第一次对她这么生气。
当晚,金泽深摔门出去。为了躲避她,他消失了好几天。
沈明月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就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割腕逼他出现。
想着和他在一起之后的一切后果。
沈明月害怕了……
几分钟后,几名医生冲了进来。
靳泽深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黑色的眸子冷冷的扫过沈明月苍白的脸。
沈明月刚刚醒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为什么害怕自己?
医生检查了沈明月的身体状况,与周围的同事交谈后说道:“病人的烧已经退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手腕上的伤口,记住术后不要碰水。”回来了。一周后回来。”拆线。”
男人原本严肃的脸上,眉头微微舒展,“谢谢。”
医生没有停下来,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病房。
离开后,小病房里就只剩下沈明月和金泽深了。
沈明月局促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想看见他。
靳泽深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轻声道:“半个小时后我要开会,需要回公司,明天八点我来接你,办理一下手续。”出院手续。”
沉明月扯了扯嘴唇,靳泽深总是这样,一边拒绝她,一边对她好,好到让她有一种很爱她的错觉。
她不想说话,准确的说,她不想对靳泽深说什么。
连看他一眼都不想。
临死前的痛苦还没有消散,她无法如此坦然地面对金泽深。
见她不说话,靳泽眯着黑眸,看向沈明月,眼中带着几分不悦。
“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了,如果你想谈恋爱,你可以去找别人,我不适合你。”
沉明月心头一紧,这句话和金泽深前世说的一模一样。
她还记得,前世,金泽深说完这句话后,她哭得要死,甚至想跳楼,金泽深却直接冷漠地说,你想死,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沉明月了,她对靳泽深的爱也在无数的绝望日子里被磨灭了。
沈明月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平静地看着靳泽深。
金泽深,从今以后,我不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