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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刚才洛歆突然对她示好,恐怕是发现了男人已经醒了吧。

“你什么时候醒的?”盛绾又追问了一句。

顾淮宸没有回答她,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对洛歆姐怎么看?”

盛绾疑惑地皱了皱眉,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问她对洛歆的看法。

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盛绾知道这是不回答都不行。

如果实话实说,顾淮宸能接受得了?他能忍受别人公开吐槽他的白月光?

盛绾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随意敷衍地扯了几句违心之话。

“洛歆姐嘛?她人很温柔,长得也落落大方,不愧是洛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大家闺秀。”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显然对她刚才说的话,并不相信。

其实顾淮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盛绾这个问题。

也许是想着女人看女人,比男人看女人更准吧。

因为就在今晚,他头一次觉得他看不透洛歆。

他看不透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姐姐。

今晚在清吧喝酒时,洛歆借着醉酒的名头,假装酒后吐真言,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

当时顾淮宸对此不置一词。

他自然听得出洛歆话里有话。

年少时付出的感情终于有了回应,按道理他该高兴的。

可不知为何,那个时候,他脑海中自动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俏影。

……是盛绾。

顾淮宸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寒眸微沉,心底思绪翻涌。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他突然不说话,盛绾有些担心。

“没什么。”顾淮宸态度突然变得冷淡,“明天下午空出时间,陪我去洛家,老爷子要见见你。”

说完,没给她拒绝的机会,一个用力便将人拽到了床上。

然后翻身覆到女人身上,身上的气息完全将女人笼罩。

被翻红浪间,两人抵死缠绵。

等到结束时,盛绾已经累得昏睡过去。

顾淮宸一脸餍足地吐出一口气。

忽然闻到身上的酒气,他不由得蹙起剑眉,从旁边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浴袍,起身去了浴室。

没过多久,顾淮宸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径直来到床边。

他凝视着女人恬静的睡颜,眸光幽暗。

不知过去多久,他弯下腰在女人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轻轻关上房门离开,去书房处理没完成的工作。

关门声刚响起,床上本该熟睡的女人,在黑暗中,缓缓睁开双眼。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顾淮宸刚刚吻过的额头,目光怔怔,久久无语。

顾淮宸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的床事间,他全程面无表情,她差点都以为是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惹得男人不高兴。

谁知事后,这狗男人又背地里散发温情,整得跟精神分裂一样。

盛绾撇了撇嘴,顾淮宸的脾气就跟六月的天气一样——反复无常。

一会艳阳高照,一会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真是伺候不起!

只是,顾淮宸对她……究竟有几分感情呢?

带着这个问题,盛绾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睡。

半晌后,她索性拧开床头壁灯,从枕头下扒拉出手机,准备看看娱乐八卦打发打发时间。

谁知刚打开手机,就发现了一则未读信息。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号码。

盛绾疑惑地皱了皱眉,伸手点开信息查看。

原来是银行经理来信,建议她尽快去银行把父亲名下的卡进行销户。

盛绾这才想起来,父亲去世后,她接收了父亲的部分遗产,但父亲的银行账户,她一直没管过。

如果不是被人提醒,她都快要忘了这一遭了。

盛绾当即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发过去。

没想到对方很快就回复了。

随后,她和银行方面敲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下午她要陪顾淮宸去洛家,只能上午过去了。

等处理好这件事,一阵困意袭来,盛绾关了灯倒头就睡。

翌日上午,盛绾带上相关证件,只身开车来到银行。

盛教授生前是银行的私人银行客户,得知他女儿过来销户时,银行方的陆经理亲自出面接待。

因为卡里的资金很早就被转到了盛绾名下,所以整个销户过程很顺利。

离开时,盛绾路过银行大厅,无意中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岁寒三友图。

盛绾觉得这幅画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买下这幅画!

“这幅画怎么卖?”盛绾指着墙上的岁寒三友图问经理。

陆经理闻言一愣,“抱歉,盛小姐,这是非卖品。”

盛绾笑了笑:“说起来,我手头有些闲钱,不多,也就一百来万。想买一笔基金,陆经理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陆经理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改口:“盛小姐,您是我们银行尊贵的客户,这幅挂画虽然是非卖品,但客户若是喜欢,我们也是可以割爱的。”

而后,盛绾在买了一大笔基金后,成功买到了那幅挂画。

在陆经理热情的声音里,盛绾离开银行,回到车内。

她看着手中的这幅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神色专注地检查起来。

很快她发现了端疑,她在画轴里发现了夹层。

夹层中藏着一本卷起来的破旧笔记本。

看到这一幕,盛绾呼吸急促了一瞬。

因为这是她父亲留下的笔记本。

直到这一刻,盛绾终于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这幅画。

在父亲的书房见过这幅岁寒三友图,这是父亲亲手所作。

她还记起来,在父亲死之前的一天晚上,他曾把她抱在膝头,说了半宿的话。

其中就谈到了这本笔记本,他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很多事怕忘了,就捡短地记录下来。

他还和自己约定,说如果哪天他不记事了,让她把笔记本里的内容读给他听。

她以为只是一次稀松平常的聊天,并没有把父亲当晚的话放在心上。

后来父亲离奇去世,她沉浸在悲痛中,也就忘了这一茬。

直到再次看到它们,她才想起来。

盛绾紧紧攥着笔记本,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什么,她没有当场打开它,而是把挂画和笔记本小心翼翼包好。

看着这两样东西,盛绾心里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把它们放到哪里才安全。

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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