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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必看监控,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洛寒一句话,就像给姜若欣判了刑。

姜若欣对上他那冰凉的眼眸,心也跟着像是被冻裂出血,脸色霎时雪白。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说三年前自己没有设计他。

说她只是太爱他,所以才顺水推舟?

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一样卑劣。

而她卑劣的爱对他来说实在恶心至极吧……

姜若欣鼻头突然一酸,眼里不受控制的涌上晶莹。

但她又死死咬着牙,将眼中那一点晶莹逼回去。

她顶着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又一次低下头:“是我的错,霍少,我会辞职,再也不会碍您的眼。”

说完,她脱下身上的厨师服放在桌上。

医院。

提着一个保温桶,姜若欣小心的走进病房。

她辞职的事很快就被师傅知道了,老人家被气得心脏病发住了院。

她沉默的将东西拿到师傅面前,看着他一点点吃下去。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胡老爷子吃完,心里叹了一口气。

姜若欣眼神垂了下来,她这两天都有出去找工作,但所有做点心的工作都不要她,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她不敢让胡老爷子知道,只假装轻松的开口:“师傅,你别忧心,等你身体好一些,我就出去找份工作。”

可是出了医院,她的心情越发沉重。

没有钱,没有工作,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回到租房,她又看见门口等着的郑玉婷,只感觉头疼。

“微微!”郑玉婷拉住她。

姜若欣推开她的手:“我说了,别找我。我已经问过医院了,还有其他配型成功的人。”

郑玉婷脸色一变,声音拔高:“是,瑶瑶也能配,但她是我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怎么能受这种罪!”

她话里的意思让姜若欣凉透了指尖。

原来配型成功的是郑玉婷的另一个亲生女儿。

郑玉婷连一点罪都舍不得让她受,所以才想起来还有自己这么个亲生女儿。

而姜若欣之所以在医院留下配型,却是因为从孤儿院离开后实在缺钱,走投无路之下卖血。

“那我就活该受这种罪吗?”姜若欣冷冷看着郑玉婷反问。

郑玉婷被噎了一下,恼火极了:“我是你妈!别说我只是让你捐个骨髓,叫你去死都是应该的!”

姜若欣几乎要被她这句话气笑,妈……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妈妈吗?

她的心凉到了骨髓里,眼尾泛了红,嘴角却是不屑地上扬:“你配吗?”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郑玉婷指着她骂道:“给脸不要!你给我等着!”

说完,郑玉婷恶狠狠踏着高跟鞋离开。

她身后,姜若欣却扶着墙站都站不稳。

“吧嗒——”猩红的鲜血从她的鼻子里流下来。

她头晕不已,一个人蹲在地上,任鼻血滴落在地板上。

本以为一会儿就会好,可血流了很久才堪堪止住。

她用纸巾擦拭着地板,擦着擦着,好像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滴什么东西,温温的融进血里。

好容易才收拾好,姜若欣打开门,疲惫的将自己抛在床上。

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她的心也空荡荡的。

那天她只收了几件衣服就从洛寒那里搬出来了,这些年,她添置的东西都留在了那间房子。

姜若欣把自己埋进枕头,其实,她知道,不管她住到哪里都一样。

没有洛寒的地方,都一样。

霍家别墅。

姜若欣站在门前,咬咬牙,还是伸出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

洛寒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前,他挑了挑眉,眼中带着诧异和厌恶。

他语气不耐:“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若欣暗暗横了横心,开口声音干涩:“我来收拾一下我之前留下的东西。”

洛寒眼眸一沉,定定看了她两秒,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

“你的东西,我都叫人丢了。”

看着姜若欣惊愕的脸,他又补充:“我看着恶心。”

世上最伤人的是什么?

是你爱的人亲手在你的心上刻下的伤痕。

一刀又一刀,刀刀见血。

可都三年了,他还不够吗?

“折磨我,你就真的这么快乐吗?”姜若欣声音发颤,看着他的眼神都是碎裂的。

洛寒心里莫名一梗,脸色一下冷了下来:“是!”

她那眼神叫他无端火大,事情是她做了,还每每装作是她受了委屈!

不过就是一次一次在他面前卖可怜,索性眼不见为净。

他狠狠甩上了门。

姜若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手微微抖动,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敲门了。

她仰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极力将所有的痛都咽下去。

寒风似刀,刮得人脸都在发疼。

走到一半,大雨落了下来。

姜若欣冒着雨跑回到租房,才到门口,她心中一惊。

自己的房间门大开着,东西七零八落的全丢在了门外!


第六章 告诉我为什么


楼道上的灯投下姜若欣黑乎乎的影子,看见堆在门外的东西,她愣住了。

房东大妈从她房里走出来,看见她,两步上前:“乔小姐,跟你说一声啊,我这个房子不能租给你了的。”

姜若欣还来不及愤怒于她乱动自己东西,就被这个消息惊得脸色一变:“为什么?房租我已经交了的。”

房东大妈一脸不耐烦:“钱我退给你,谁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这房子要是租给你,我其他的房子都租不出去嘞!”

得罪人?

姜若欣一怔,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她……

她垂下头,声音跟着低了下来:“我明天就搬走。”

房东大妈却一口回绝:“不行,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搬走!”

姜若欣攥紧了拳,看了一眼堆在墙边的东西,却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我走。”

她无奈地找出行李箱,将所有的东西收好。

大雨冒风,姜若欣拖着行李箱,轱辘在地上滚出沉闷的声响。

突然,箱子一嗑,一个轱辘卡住。

她用力一拖,轱辘却掉了下来!整个箱子猛地歪到一边。

姜若欣仓皇接住,可眼睛却一瞬泛了酸。

她沉沉呼出一口白雾,吃力地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消失在夜色中。

所有的悲伤和痛苦被压抑着,将她的脊背一点点倾轧。

夜半,姜若欣为了省钱,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房间的木门嘎吱作响,屋子里潮湿着,还有一股子霉味。

躺在床上,姜若欣还能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她不敢睡,闭着眼听着身边的动静,生怕有人会忽然闯进来。

一夜难眠。

到第二日,生活还是要继续。

姜若欣重新租了一个地下室住了进去,她找不到点心师的工作,因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什么正式文凭,只能找了个餐厅洗碗工的工作。

白天上班,等着她的是数不清的盘碗,下了班还要去医院给师傅送吃的。

生活困顿忙碌到没有一点空白,有关于洛寒的一切仿佛她都没有时间再提起。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人是已经镌刻在骨髓里的执念,哪怕绝口不提也会在某个瞬间忽然发胀了蹦出脑海。

“小乔,前面服务生缺人,你去前面帮着上个菜!”经理喊了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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