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聪一下愣住:“陆旅长,你……”
陆泽洲低着头,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骨节泛白:“军长,是我对不起嘉沫……”
沈父看着他,眼中有恨有怨,更有无奈。
他哑着嗓子,一字字说:“作为嘉沫的父亲,当初我真是想一枪崩了你,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交给你,哪怕你不喜欢她,也不该让她受那么多委屈!可我不能这么做,别说军纪不允许,这一次你到底也是救了嘉沫的命,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吧……”
说到这儿,沈父疲惫地捂了捂脸:“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就帮她渡过这道难关吧。”
许少聪听着,心里的担忧也逐渐加深。
当初沈嘉沫那么坚定地加入野战队,可现在出了这事儿,别说野战队,可能连兵都当不成了。
对她来说,这打击太大了,她能不能承受?
……
三天后。
天空下着雨,黄胶管里的药水滴答滴答落着。
沈嘉沫缓缓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的意识让她的目光有些迷惘。
缓了会儿后,她下意识地想动动身体,可浑身上下就像被绑着似的难以动弹。
环顾四周,思绪慢慢回想昏迷前。
姜小苒好像拿枪对准了自己,然后听见了枪响……
可她似乎没有枪伤。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拿着热水壶的陆泽洲走了进来。
见沈嘉沫醒了,他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神一亮,立刻上前放下热水壶,紧张地看着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沈嘉沫眼睫颤了颤,发干的嘴唇嚅动着:“陆泽洲……”
听见她嘶哑的呼唤,陆泽洲眼眶一酸:“我在这儿。”
恍然间,被注射可卡因的画面像是利箭,在沈嘉沫脑子里闪过,心瞬间就慌了。
她目光慢慢无措:“我……姜小苒她……她给我……”
陆泽洲轻轻捂住她的嘴,竭力放轻声音安慰:“量很少,你可以扛过去。”
眼泪瞬间滚出沈嘉沫的眼眶,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
陆泽洲欲言又止,想再安慰几句,可沈嘉沫的泪眼让他难以开口,只能默默握住她的手。
之后,沈父、许少聪还有谭燕他们都来看她。
沈嘉沫总是撑着笑脸说自己没事,可只有陪在她身边的陆泽洲知道她有多害怕。
每天晚上她都在怕自己毒瘾发作,尽管这两天没什么异样,但她始终很担心。
又下了场大雨,正值中午,天却阴的跟傍晚似的。
沈嘉沫看着身边细细剥着橘子的陆泽洲,终于忍不住说:“其实你不用这样陪着,我应该……没事了。”
陆泽洲动作顿了瞬:“是我没照顾好你,在你康复前,我都会陪着你。”
沈嘉沫苦笑:“说起来,其实是我自己蠢,轻信了姜小苒。”
陆泽洲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她却摇摇头,不太想吃。
这几天,她每分每秒都担心自己像那些瘾君子一样毒瘾发作,她不敢去想,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突然间,沈嘉沫眼神一变,本就苍白的脸肉眼可见的青了下来。
陆泽洲一怔:“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