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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太大,时景出门时特地给我戴了顶小草帽,只不过我嫌土,一路上挂在脖子上。

时景一路上不时地侧头看我,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我狐疑地看着他,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等他回答,薛文凡见状搭话道:「施老师今天这身衣服搭配这个草帽很可爱。」

我闻言戴上草帽,道:「是吗,那我戴着刚好遮阳。」

薛文凡笑意盈盈道:「戴歪了,我帮你整理一下。」随即走上前帮我扶正草帽。

时景看着这我俩的动作,将我一把拽过去,冷冰冰的一句:「动作快点,再磨叽晚上都没饭吃。」

随后带着我走路速度愈发地快,将薛文凡甩在了身后。

节目画面上只留下薛文凡看着我俩的背影,目露悲伤。

于是……弹幕又嗑疯了。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时景身上的醋味。】

【新的 cp 已经出现,嗑就完事了!】

【别嗑工业糖精,时全施美,官配 cp 才是 yyds。】

若说昨天时景做饭惊艳了我,那今天他割小麦的操作更是顶级。

节目组找了当地农民教我们收割,给我们每人布置了任务量,我听得不明所以,从一开始就打算摆烂。

薛文凡看出我听不懂,笑道:「施老师,我教你,很简单的。」

我诧异道:「你这么快就学会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时景冷飕飕道:「这还用学?」

我翻个白眼:「你学得会你就去干活吧,人家好心教我。」

他不作声,将外套铺在旁边的田埂上让我坐下:

「你不用学,坐这儿歇着就行了。」

「那我的任务怎么办?」我托腮问他。

「我帮你做,以前你不用干活,现在也用不着你。」

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没干过农活,不管怎么样能不干活就是好的!

于是我故作乖巧,甜腻地道谢:「谢谢时景哥~」

他耳根一红,闷声去干活了。

我坐在田埂上玩狗尾巴草,再一抬头,薛文凡还在田地西边,时景已经收割到田地东头了。

好一台无情的收割机器……

只是这模样,让我莫名想起了一个人。

我小时候,算命大师说我十二岁有病痛降身,永安镇的风水适合我养身体。

我爹是个迷信的,所以十二岁生日前,曾将我送到过永安镇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时候的永安镇没有网线,没有空调,打个电话都要找半天信号。

我这娇气的性子自然是不肯,当时闹得哭天喊地,好在有个小弟陪我玩。

他叫二狗子,家境清苦,无父无母,母亲是生二胎时难产去世的,一尸两命,父亲是上山采药失足而亡。

听说二狗子成绩很好,可惜这个家境由不得他继续上学,我去那年正是他准备辍学的那年。

几万块钱在我家里算不了什么大钱,可是足够供二狗子上学,我爸见他可怜,给了他五万块助学金,顺便让他照顾我。

我那时才十一二岁,本就性子任性,被送到乡下更是不乐意,于是对待二狗子态度更是变本加厉地恶劣。

我处处刁难他,他却默不作声地照单全收。

我嫌弃他家的木凳不舒服,他给我做了软垫。

我吃饭嘴叼,他照着我的口味一点点改进。

我不想小皮鞋沾到泥土,去哪里他都背着我。

唯有一次意外,在半路上他回家拿东西,让我在村前池塘等着他,可我却贪玩掉了进去。

其实我前脚刚掉下去,他后脚就给我捞起来了,可我为着小裙子脏了,又是刁难了他一路。

自此他对我更是无微不至,就连下地干活也软磨硬泡地让我跟着他,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人家干活带锄头,他背着太阳伞、小椅子,保温杯里是梨茶,小布兜里是瓜子,把我安顿好才去干活。

原本他一下午的活,他怕我等得不耐烦,硬生生两个小时就干完了。

我不缺爱,可越长大也越懂得别人敬你捧你,多半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

自此之后,除了家里人和二狗子,我再没见过如此真心实意娇纵我的人了。

而如今,时景却跟二狗子一样,如出一辙地对我好。

我坐在田埂上出神,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薛文凡走了过来,他浑身是汗,拿了瓶矿泉水灌了半瓶,才喘着粗气道:「才过了一个小时,真累啊。」

我问他:「你干完活了?」

他指向田地,苦笑道:「这才干了一半,时老师真能吃苦,到现在都不喊累。」

我抬眼望去,原先节目组规划任务时看起来小小的一块田地,可时景置身其中就显得只剩一道单薄的身影了。

这任务,并不轻松。

他提出帮我做任务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我被人照顾习惯了。

可想起二狗子,此刻才明白过来,哪有那么多耐心经得起我滥用,旁人对我的善意,哪怕微弱也弥足珍贵,更何况时景对我可谓好到无微不至。

薛文凡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而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时景忙完手下的活,抬头朝我看过来,见到薛文凡和我两人正在说话,那道身影在原地怔愣片刻,又低头接着干活了。

我猛地起身,拿上一瓶矿泉水走向时景。

坐在田埂上看着不远的路,走过去却要五分钟。

他见我下地,放下工具朝我走来,问我:「是不是太阳太晒了?」

我摇摇头,将水递给他:「不累吗?」

他见我给他递水,脸上浮起笑意:「太久不干活,倒是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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