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石衍瞳孔紧缩，有片刻的不相信，最后闭上眼，嗓音发颤：“是我害了他。”

在最后的那个决胜点弯道，他知道自己过不去，也知道肯定要输给刘阳澈，但他签下生死状，也是想逼自己一把。

他踩了油门，车身和刘阳澈的车身紧贴在一起，发出很刺耳的铁皮摩擦声。

那道越来越窄，刘阳澈丽嘉不减速，不让陆石衍超过去，陆石衍的车就会掉下陡崖。

然后，刘阳澈就减速了。

可就在那时，陆石衍也同样踩下刹车。

两辆车本该一个停下，一个往前开，这下全都减速，刘阳澈的车身猛然被夹在陆石衍的车和山壁之间，眼见越来越瘪。

陆石衍立刻把车往后开，然后下车，开门去把刘阳澈拉出来。

结果刚拉出来，刘阳澈的车轰然爆炸，一阵火浪朝两人扑面而来。

刘阳澈把他护在了身下。

陆石衍回想起当时的一幕，眼角有泪：“他说他欠我一次，这次，就当还了。”

他看向江琳：“我只是想输他一次，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要刘阳澈继续往前开，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江琳静静地回看着陆石衍。

有些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好不好说。

其实刘阳澈并不是所有人眼中那么不务正业的，她少年时有一次看过他的卷子，上面每一条题他都写了正确答案。

她就拿着那张卷子问他：“既然你会，为什么考试的时候要交白卷？”

刘阳澈说：“我乐意。”

他乐意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

而不是因为该做什么事，才去做什么事。

刘阳澈考上和江琳和陆石衍同一所大学，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找家里花钱托关系，但江琳知道，他是靠自己，他有那个能力。

而且，他那年的高考成绩，比陆石衍还高26分。

陆石衍不是没有输给过刘阳澈，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而刘阳澈之所以没有提起过，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虚无的东西自己不在乎，陆石衍却不一样。

江琳咽了下喉咙，将这些话都咽了下去。

刘阳澈没有说过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说出来。

“他会醒的。”她转头望向窗外，“我相信他。”

陆石衍心中一动，觉得江琳好似变了，而他心里将会永远缺少一块。

他正要开口，江琳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打断了他：“但你和他，我都不会原谅。”

陆石衍一顿：“阿宛……”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和江琳说。

比如，他很后悔，当时自己在胡念芹和她之间徘徊，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又比如，他真的很爱她，他这辈子，虽然一时糊涂，但是真的想娶她。

可这些话，他又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江琳已经不需要了。

这时，只听寂静中突然传来嚎亮的一声：“阿宛！”

是刘阳澈。

江琳和陆石衍同时一怔，而下一秒，她就在他怔愣的目光中迅速起身，开门出去。

去向另一个人的身边。

去向，一个再也不会有他的地方。

他的所有，终究不再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