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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事儿,先走了。”秦伯宇似是不愿和何思辰提起夏心卓,转身便走了。

何思辰看着他有些匆忙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

医院中,费母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纠着一张脸看身边的沈父:“陈慧怎么就成这样了?怪不得我联系不上她。”

沈父心中本就有气,这下更是火冒三丈:“还不是夏心卓那死丫头!”

费母一愣,她从回来会就一直没有见过夏心卓,秦伯宇也闭口不谈夏心卓的事儿,她还以为夏心卓跑外地去了。

“夏心卓哪儿去了?”

“吃牢饭去了。”沈父满眼不甘,“把陈慧害成这样,不仅没赔一分钱,还进去吃白饭了。”

费母心中诧异,而后突然问了句:“你妈呢?”

“死了。”沈父轻描淡写,好像死的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听了这回答,费母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连同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老沈,你也别太担心,陈慧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儿的。”

沈父心中冷哼,还和陈慧是好朋友呢,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好歹也借点钱给他啊。

秦伯宇刚进病房,就看见方颖坐在病床边儿上跟费父说着话,那情景好像他们才是亲人。

“南城,你来了。”方颖眼神一亮,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费父能感觉到秦伯宇的抗拒,抬头对方颖说:“小颖,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南城说两句话。”

方颖虽不情愿,但也不好违背费父,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秦伯宇走了出去。

对于爸爸,秦伯宇倒还能说上两句话。

“有什么事儿?”秦伯宇站在一旁,也不坐下,不咸不淡的眼神让费父只叹气。

费父瞅着费母不在才认真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夏心卓到底去哪儿了?”

或许是费父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秦伯宇双拳微紧,面色不悦:“服刑。”


第二十二章 喜欢她吗


费父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故意伤人,致使陈慧变成植物人,被判了十年。”

费父不由分说就坐起身,揪着被子一脸惊怒:“她怎么会故意伤人?你不是律师吗?怎么不帮帮她?”

秦伯宇不懂为什么费父要维护夏心卓,他声音低沉:“我是陈慧的律师。”

费父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将身后的枕头砸在秦伯宇脸上:“你,你糊涂!”

费父只觉心中的愧意又多了十几分,压的他喘不过气:“你,你现在就给我去救夏心卓!”

秦伯宇没有动,对于费父的话他更为不解,按理说费父对夏心卓的了解并没有比他多多少,交集也不多,怎么就会要求他把夏心卓救出来?

“造孽造孽啊!”费父气的直拍被子,苍老的眼中积着浑浊的泪水。

“怎么了这是?”费母在门外就听见了声音,赶忙走了进来。

只见秦伯宇一脸不解的看着掩面而泣的费父,费母拉开费父的手,没好气的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费父用力甩开她,瞪着她和秦伯宇:“你们……你们……”

好半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干脆扭过了头,谁也不理。

费母脸色也因着他而不好,看到一旁进来的方颖,瞪了眼费父:“正好,今天人都在这儿,南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挑个日子,把你和小颖的婚事定下来。”

方颖笑意盈盈的望着秦伯宇。

秦伯宇双手环在胸前,弯着的眉眼中满是寒意:“妈,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强迫的手段对我不好使。”

方颖的笑立刻僵住,她瞥了眼怒气冲天的费母,温声细语:“南城,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秦伯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要我给你讲讲《婚姻法》吗?”

方颖被噎了回去,却依旧不甘的握紧了拳头:“是不是,因为那个夏心卓?”

秦伯宇身形一怔。

“夏心卓都已经蹲大牢去了,还管她做什么?”费母一时间也口无遮拦起来,“没人教的疯丫头能做什么好事儿。”

没等秦伯宇发作,沉默半天的费父厉声呵斥道:“住口!”

虽然平时费母张牙舞爪的,但也怕发怒的费父,她语气缓了一些,却依旧咄咄逼人:“我说错了吗?我听老沈说还是南城把她告倒的,你儿子可比你……”

“哐——”

秦伯宇踢开椅子,铁青着脸风似的走了出去。

他步伐匆忙而透着几许慌乱。

他从入行以来不知接受过多少次案子,从没有一次失败,也从没有一次这么不愿意去让别人说他成功的一次案子。

秦伯宇以为从此与夏心卓就是两天平行线,永远不会再有交集,但她好像就是和无形的影子,牵动着身边每一个人再提醒着他。

“南城!”

方颖小跑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秦伯宇:“你到底怎么了?”

她不愿意承认每次提到夏心卓,秦伯宇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

秦伯宇不留痕迹的扯出手:“别跟着我。”

“南城,你喜欢夏心卓是吗?


第二十三章 强夺


秦伯宇立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嗤笑道:“我喜欢她就不会把她送进去。”

方颖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几分,她又换上一副笑脸:“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既然你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继续等。”

秦伯宇看着她近似于势在必得的眼神,怎么看都不舒服,他知道夏心卓也喜欢他,但夏心卓的眼神远比方颖单纯坚定。

“以后别去事务所找我,还有,不许去我家。”

秦伯宇知道费母将他家的钥匙给了方颖,他之前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回家的少。

直到昨天看见桌上的胃药全部被放进了抽屉,夏心卓留下来的鞋也不见了,秦伯宇才直白的警告她。

方颖一僵,还没等她解释,秦伯宇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脸上的笑意霎时褪去,双拳紧握的如同攥着什么恨到至极的东西。

从墓园回来的何思辰一路都在想夏心卓的事儿,他心不在焉的看着病历本,嘴里絮絮叨叨着:“夏心卓……李淑梅,李淑梅……”

突然,他的记忆闪回到十三年前。

那年他十五岁,到秦伯宇家玩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费母和费父之间的话。

“李淑梅手里那两百万拆迁款拿到了。”

“什么?你拿别人家的钱干什么?!”

“嘘!小声点儿!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家,为了咱们儿子吗?你以为我白拿的,李淑梅要我答应以后照顾她那倒霉孙女。”

“胡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反正一半钱已经买了新房,之后送南城去个好学校。”

……

何思辰眼眸一暗,心中不觉可笑。

这算是孽缘吧,秦伯宇若是知道自己之前家里供他上学的钱全部都来自夏心卓的奶奶,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过了三天,夏心卓正做着检查,病房外狱警肖敏领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小沈,这是你的委托律师胡力,取保候审的事儿由他来办。”

肖敏的话让夏心卓和何思辰都一怔。

夏心卓一脸迷茫的望着肖敏:“我没有申请取保候审啊。”说着,她将询问的目光放在何思辰上。

何思辰微微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肖敏解释道:“是有人愿意做担保人,大概三天以后就可以批下来了,只是每个星期你都要被传唤一次。”

待肖敏和胡力交待完事儿出去后,夏心卓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谁会做她的担保人,又是谁替她出的保释金。

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的,难道是秦伯宇吗?

何思辰看着夏心卓沉思的模样,合上病历本,缓缓道:“这是好事儿,你该高兴。”

他也猜测是秦伯宇,不过又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夏心卓摇摇头,心中只觉忐忑不安:“并不,我只是觉得……”

她顿住了,也许是自己多想了,秦伯宇都不知道她在这儿,况且还口口声声说着让她在牢中反省,怎么会是他。

“对了,夏心卓,我想问你一件事。”何思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认识秦伯宇多少年了?”

夏心卓诧异的望着他:“你认识秦伯宇?”


第二十四章 伤口上撒盐


何思辰笑道:“对。”

夏心卓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两三分,何思辰不会告诉秦伯宇她在这儿了吧?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何思辰立刻道:“你放心,我可没告诉他你在这儿。”

听了这话,夏心卓才松了口气:“你要问什么?”

何思辰用余光瞧了眼压在枕头底下的照片,轻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秦伯宇的?”

夏心卓眨了眨眼,模糊的记忆渐渐涌了上来:“我不记得了……”

“你奶奶没有跟你提过秦伯宇的父母吗?”

听到秦伯宇父母,夏心卓下意识的缩了手,她从前特别惧怕费母,不仅仅因为费母对她有着极深的偏见,甚至还狠心将她推下了楼梯,导致她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那几天秦伯宇天天来看她,她怕秦伯宇伤心,谎称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也就是那几天,夏心卓在秦伯宇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直到现在,她还有些留恋十多年前那么温和的秦伯宇。

“没有。”她摇摇头,似是不愿意去回忆关于费母的事。

何思辰轻抚着下巴:“你和南城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你出了事儿,他怎么不管你?”

“医生。”夏心卓苦笑一声,“你在伤口上撒盐的功夫我真的受不住。”

“嗯?”何思辰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她。

“他是我继母的代理律师。”夏心卓简单的一句话透着浓浓的悲哀。

一起长大的又怎么样,秦伯宇从来不信任她,从他相信她故意伤人开始,他们就处于对立面了,他又怎么会替她去辩护。

只是夏心卓想到当初还问过秦伯宇会不会为她辩护,没想到一语成谶了。

何思辰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好吧,你先休息吧,下午我会再过来看看。”

“嗯。”

蛋糕店的奶香让不喜甜味的秦伯宇蹙起了眉头,他屏着气息快速对着店员说:“我订的蛋糕好了吗?”

店员看了下他手中的小票,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给他。

秦伯宇出了蛋糕店才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将蛋糕放在副驾驶上。

今天是夏心卓的生日,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说服自己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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