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嫁出去,好不容易快养成一个小和尚了。
那么大一个压寨相公说没就没了,我的命好苦哇哇哇—小和尚见我哭得那么惨,顿时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
他从没见我哭过,想必是吓坏了。
“青荷。”
小和尚出了一脑门子汗,“对不起,可,师父把我养大,现在他快死了,我必须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立马不嚎了。
转念一想,要是一直陪我长大的秀才爹快没了,天涯海角我也得去见他,人之常情嘛。
我勾起右手小拇指:“那你见了就赶紧回来,要是不回来,我就把你掏鸟蛋的事捅出去,让整个桐花巷的人都知道。”
小和尚呆呆地道:“青荷,明明是你骑在我脖子上掏的鸟蛋。”
哼!
我才不管。
“拉钩上吊,一百年……”6到底变了。
小和尚竟一直没回来。
来来往往的行脚商里,不曾有他的消息。
天南海北的信客手里,也不曾有他寄来的只言片语。
从春到夏,从秋至冬。
初时我还日日在桐花巷口等着,期待着某一日,他笑着说:“青荷,不可……”后来我怕来往的人中有人像他,更怕没人像他。
“青荷。”
我猛地一回头,是刘小胖墩在叫我。
不,现在已经不能叫他小胖墩了。
刘子麟不知吃了什么好玩意儿,个头跟柳树一样抽条。
几年过去,便比我要高得多了。
恐怕现在就算我踮起脚尖推他,他也不见得会晃一下。
不过我也不会去推他了,长成大姑娘的我,甚至不敢回想以前街头霸王的黑历史。
“姜青荷。”
大概是见我在出神,他又唤了一声。
我忙回过神:“怎么啦?”
他笑了笑,浓黑的眉头跟着扬起来。
“姜大王在想什么?
不知属下能不能为你分忧?”
我脸色爆红:“刘、小、胖、墩!
过去的称呼就不要提啦!”
“哈哈哈哈。”
讨厌的刘子麟笑得十分痛快,单手挎着背后的箱笼,另一只手变戏法似的变出凤凰模样的糖画来。
我很馋,但坚定拒绝:“不吃了,再吃下去胖成猪头就更难嫁出去了。”
他贱得很,不由分说地塞进我嘴里,也不管有没有噎死我。
然后摆了摆手,背着我朝相反的方向回家了。
“那我娶你,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