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出了御书房,礼部尚书就生无可恋,甚至都想摘掉乌纱帽了。
可到底没有摘了,他还得靠着这点微薄俸禄养活自己呢。
哎,没钱没势,就得苦苦忍受着。
"郑尚书也不必烦忧。"
"祁相爷,下官哪能不头疼,那可是兰家,下官就是落魄寒门出身,岂敢和兰家对上?"
祁相爷和庆国公一块出御书房,瞧着礼部尚书落寞的背影,祁相爷就走过去说。
"陛下叫你照看着兰大公子,你便照看着就是,怎么成了对付?"
礼部尚书却是苦着脸,唉声叹气,压低声音说,"两位大人可真觉得陛下口中的照看,就是要下官好吃好喝供着?”
“这是叫下官看着兰大公子,莫要叫他做出阁的事情,可兰大公子千里迢迢来京城,岂会什么都不做?"
庆国公听着,却是说,"兰大公子可是住在温家,他真要做什么事情,也是温大学士在前面挡着。"
"可下官也得受牵连啊,这兰大公子可是下官迎回来的,陛下又给下官这么个任务。"
礼部尚书更是烦忧,想了想,就看向庆国公问,"庆国公,您可是太子殿下的岳父,又是云首辅的老师,您给下官透个底。”
“这四大世家,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了?"
庆国公听着,眉眼跳了跳,却是问,"郑尚书何出此言?"
"陛下向来倚重云首辅,可今天这般重要的殿前商议,陛下却是没有叫云首辅来。"
礼部尚书猜测道,"还有玉国师,陛下多信赖玉国师,还有一个最得宠的温大学士呢。”
“这三位,哪次殿前商讨缺席过?恰好了,都是四大世家的,陛下这是在防着他们吧?"
"郑大人多想了。"
庆国公却是摇头轻声说,"不过是今天在探讨兰家的事情,他们不便在而已,而并非是防着。"
说着,还提了一句,"郑尚书也不必多想,兰家好歹也是帝王血脉,行事作风,绝不会出阁,你只管好吃好喝供着,不会有大问题的。"
礼部尚书听着,当即面色好转,"也是,那兰大公子,下官昨天瞧着,确实是位温雅的君子,想来不会给下官找事做的。"
说着,当即就回礼部,这除了个兰大公子,还有南禹国的太子殿下呢,都是他们礼部的活儿啊。
靠着俸禄的人,是不能不干活的。
庆国公和祁相爷是见礼部尚书急匆匆离开,两人相看了一眼,格外默契地相互靠拢了些,并肩缓慢走着。
祁相爷挑眉说,"陛下对四大世家的人,始终是不信任的。"
"怎么会信任?"
庆国公压低声音说,"四大世家的根基比周家还要深,立足千百年,有些家族早没落消亡了。”
“可他们仍然盛久不衰,这样的家族,只有让人忌惮的份,皇家也不例外。"
祁相爷听着,倒是静默了一瞬,还有些佩服,"四大世家,温兰两家随意懒散,云玉两家恪守严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协调,甚至互相排斥争斗。”
“可再怎么斗,一旦有外敌,瞬间就能合谋,一致对外。”
“所以他们吵吵闹闹,却也能屹立不倒,这是他们四大世家的立足之道。旁的家族,是学不来的。"
庆国公听着,就道,"是啊,学不来,也不会和他们争斗,因为连四大世家都倒下的话,我们还能安稳度日?"
"只是,这兰大公子来了京城,老夫看,往后的日子,热闹了。"
祁相爷有所猜测,看向庆国公说,"倒是你,崔家不管朝堂事,只管学问。现在却是担着科举的考试。”
“事关天下学子,崔家又被翰林学子敬仰着,万不可有差池。"
"嗯。"
庆国公正了脸色,也和祁相爷说,"过几天是你的寿辰,可要请兰家的人?"
"不能不请,兰家的身份摆在这里,即便他不来,老夫这帖子也得送过去。"
祁相爷蹙了蹙眉,总觉得今年的寿宴,是要出些事情了。
可即便心有所感,这帖子还是送了出去,不仅给兰大公子,还有温家的。
而这边温家收到了祁相府的帖子,还很惊讶。
"咱们和祁相府可没有往来,祁相爷先前的寿辰,也没有给咱们送帖子啊,怎么今年却是送了。"
温二夫人古怪得很,看着手上的帖子皱眉说,"寿辰是两天后,这是临时想送的吧?不然早半个月前就该送来的。"
"因为表兄是兰家的人,这是看在兰家的面子上,给咱们送的。"
温羡眠瞧着帖子,却是不奇怪,见温家其他人不明白,就说。
"早些年,兰家称帝的时候,祁家的祖先只是个落魄书生,后被兰嘉帝赏识,钦点为状元。”
“祁家的发家,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后面才有的书香望族祁家。"
温二夫人恍然大悟,还觉得格外骄傲,"这样啊,那岂不是没有兰家,就没有现在的祁家?难怪祁相府要给咱们送帖子。"
说着,还笑呵呵地看向喝茶不语的兰昼熠说,"那昼熠,你去吗?这帖子上可是说奉你为座上宾呢。"
"去啊,怎么不去。"
兰昼熠放下茶盏,含笑道,"许久不来京城,想看看现如今的皇城贵族都是何等样子。”
“相爷的寿宴,来的必然都是勋贵氏族,那我可要去瞧瞧了,看看周家治理的江山,是何等的百家齐放。"
说着,想到了什么,就看向温羡眠打趣道,"那云首辅必然也要去的,我想,他肯定也很想见我,那我可得去解他的相思意。"
"解相思意,表兄对着我说做什么?"
温羡眠瘪嘴,"我又不会拦着你们相见相爱。"
"相爱就不必了,见一见还是可以的。"
兰昼熠见温羡眠听到云延暄,表情就有变化,不禁勾了嘴角。
"不过他想相爱,是避不开我了,或许,还得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