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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华采万年只用720603这几个数字,要是没猜错的话,她现在的手机锁也是这个。

他对于这种可以称之为私闯民宅的举动毫不在意,又叮嘱她:“刚才我进来的时候,有记者拍到了,下次你要小心。”

两个优雅的人一起吃饭,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室内只有墙上的摆钟晃荡的声音。

直到白梓楠的电话突兀的响起。

是周母。

白梓楠盯着手机看白华采,皱皱眉,犹豫了很久才接,“喂。”

周母道,“说你最近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

“你怎么生病了也不跟家里说声,非要一个人在外头受着?要不是你助理告诉我,妈估计要被你永远瞒着。还有,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不错的姑娘?”

白梓楠道:“有事,挂了。”

周母叹口气,知道他这是不愿意提起这些话题,只好换个:“你爸最近也要回国了,抽空回来见一面。”

“嗯。”

挂了电话,两人什么都没有说。

白梓楠看了白华采几眼,正要开口,却被女方抢了先:“家里的电话?”

“嗯。”

她就没有多问了。

两个人睡觉,也是各睡各的屋。

白天又各自上班。

就跟两个搭伙的租客似的,其实算是挺相安无事的。

就是白梓楠对此完全称不上满意,某天接白华采下班,两人下车时,白梓楠却没有跟上她,等她快要走进楼梯口时,突然喊住她:“白华采。”

她站住了。

白梓楠几乎没有这么连名带姓喊她过。

回头时,却见他朝她快步走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就将她拉进怀里,双手拦住她的腰,然后低头深吻她。

一路上来往的人都不愿意打断这对郎才女貌的“小情侣”,走路的步子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不少。

白梓楠抬头时,风轻云淡的说:“憋了很多天了,实在不想忍。”

然后朝远处看一眼时,又不由自主的皱眉。

白华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一台隐藏在角落里的相机。

大概是狗仔。

她低下头,扯了扯身边的男人,说:“走。”

……

这天两个人没做饭,说起来平时都是大忙人,亲自下厨也就是生活调味剂而已,算不上什么必备技能。

白华采先是点了外卖,然后在再转身去换家居服,外卖到的时候,她也正好收拾完自己。

白梓楠的电话又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白华采随意的扫了眼,还是周母。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白梓楠看了眼白华采,关了免提,然后起身去了阳台,等他接完电话回来,她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道:“我……”

她淡淡:“你瞒着你妈是好事,不然保不齐她会做出些什么,我跟她的恩怨你应该很清楚。”

白梓楠沉默了一会儿:“这事我会解决好。”

白华采没说话。

两个人就跟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有提过这件事,相处也依旧是现在的模式。

偶尔一起去看个电影,偶尔去城里没有去过的地方逛逛,还有每天他会准时接她下班。

公司的人几乎都以为他们复合了,就连隔壁的谭婧雅,也不敢再上门闹什么幺蛾子,看到白华采时的眼神格外躲闪,实在躲不掉了,就会对着白华采讨好一笑。

谭婧雅说:“江小姐,其实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只是你长得太惊艳……”

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白华采理解。

只是因为她长得太锋芒毕露,所以同、性对她也就格外排斥,见不得她好。或者说,她激起了同性之间的自卑感。

白梓楠晚上过来的时候,打算带着她在外面吃饭。

他在广场时就放白华采下了车,“我先去停个车,你在这里等我。”

“好。”她笑道。

白梓楠的车很快就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这个门比起东门来要偏僻不少,来往的车辆并不多。

他过来差不多要五六分钟,白华采就顺道刷起了微博。

然后她就觉得余光亮了亮,有些刺眼,白华采偏头望过去时,车灯亮得她忍不住把眼睛闭上。等她稍微适应了光线睁开眼时,正好看见一辆车笔直朝她撞过来。

她后退一步,只觉得那车开得很猛。

原以为那车要撞上她了,却突然有人伸手拽了她一把,她跌进一个怀里,再抬头,那车撞在了墙面上。

不算太严重。

车上的司机跌跌撞撞的爬下来,慌慌张张弯着腰跟她道歉:“小姐,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我一下子没看见你人,等看到你时把油门当成刹车了。还好没事,您受伤了没有?”

他上前看她,又客气道,“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要不然我给你些精神损失费吧?我看您肯定也是吓到了。”

其实这种没构成伤害的,并不需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就算上诉,法律也是不支持的。

白梓楠冷冷的扫了眼面前的男人,又转头在白华采身上检查了好一阵:“有没有事?”

她摇头,直直盯着男人看。

那是个穿得邋遢,脸色有些蜡黄,并且不太年轻的中年人,也不高,跟168的白华采差不多,很瘦,不健康的瘦。

那人说:“先生小姐,这事要怎么处理?我现在得处理我的车,要不……”

白梓楠冷道:“滚。”

白华采的脸色不太好,惨白惨白的,她的手捏住白梓楠西装的衣角,那一块都是皱皱的。手在颤抖,力道大的手腕上都是青筋的痕迹。

白梓楠认为她这就是被吓到了,就算白华采平时再冷静,经历这种生死刹那的事,那肯定也会失去往日的沉着。别说她了,在他看见车子过来的那一瞬间,腿同样是软的。

白梓楠不由得抱紧她,安抚亲吻她头顶,“没事了。”

白华采依旧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那辆车被拖走。

“晚餐店里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不要想这些,我们吃饭去吧。”

她顿一顿,颤着声音说:“不吃了。”

白梓楠道:“现在腿软一下,等吃饱了,就没事了。”

白华采勉强笑了笑:“不吃行不行?吃不下。”

他说:“那我们回去。”

白梓楠抱着她往地下车库走去,当他把她放到副驾驶上的时候,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一直到回去,她好了些,自己走进楼梯的,才解了密码锁,白华采就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扯开他的外套,然后又继续去扯他的衬衫。

白梓楠捂了捂,道:“怎么了?”

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胸前,平静的说:“不愿意么?”

“不,不会不愿意。”

听了他的话,白华采又继续扯他衣服。

白梓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自己动手,然后抱着白华采进了卧室。

在开始之前,白华采轻轻说:“有空去替我查查那个司机的身份。”

“好。”白梓楠一边说,一边在她身上点火。

接下来的事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再加上白华采配合,这次算是让他比较满意的一次。

只是白梓楠侧身抱她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眼睛有点湿。

他不动声色:“弄疼你了?”

她弯弯嘴角:“一点吧。”

“抱歉。”

白华采的手摸摸他的腹肌,道:“生了趟病,都生没了。”

其实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没有当初那么明显了。

白梓楠生病的各种虚弱或许不是真的,可那天侧身不让白华采看,却是实打实的第一反应。可能是因为早就料到了她会有这种反应。

他的脸就贴在她耳侧,才问她:“为什么还要找那个司机?”

“没什么,就觉得应该让他吃点苦头,或许他酒驾了也不一定。”

白梓楠看了她好一会儿,没说话,手却一下一下替她顺着头发。

白华采转身,说:“睡吧。”

白梓楠“嗯”了一声,过了半天,白华采却往边上挪了挪,最后坐起来:“我去隔壁睡吧,有点热,还挤。”

他皱眉,却没有阻止她,只说:“早点休息。”

白华采去了隔壁,却没有睡,只是拿了烟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但只抽了两口她就抽不下去了。

白华采左手握着烟,泪流满面。

这么多年以来,或许是她误会了江弥。

她一直以为,江弥,是因为活不下去才选择自杀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江弥或许会因为她,舍不得死。

……

苏谭谭倒是有些惊讶,白华采竟然会主动找上她。

她们其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自从她被叶勋藏起来养胎以后,手机这种设备她其实没有多少机会可以接触。

她一碰,叶勋就皱眉。

她说你不给我手机你就是渣男,渣男就得去跪键盘。

结果你猜怎么着,叶勋二话不说就拿了个键盘在她面前跪着。

苏谭谭简直要被气笑了:“姓叶的你是不是傻啊?”

叶勋一本正经的说:“我不傻。”

“要不然我还是去把孩子流掉吧,我怕生下来的跟你智商一样。”

叶勋不赞同的皱眉,道:“如果你杀了我的大宝贝……”

苏谭谭嗤之以鼻:“怎么着,你好要杀了我给它报仇啊?”

叶勋:“我就让你再怀一个好了。”

苏谭谭:“……”

好了,她奶、子气疼了。

苏谭谭觉得她这辈子的运气是有多差啊,竟然碰上这么个脑子不太清醒的玩意儿,她都被气到要少活好几年。

这些都是题外话,总之当她开门见到白华采时,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你这么大老远来找我肯定有事吧?”

白华采漫不经心的说:“明天是江弥50岁生日。”也是忌日。

0603.

她生于这一天,死于这一天。

苏谭谭沉默了片刻,有些愧疚的说:“那个,阿言,我可能没办法和你去看江姨了。”

白华采说没关系,然后笑:“原来她走了十年了。”

她没说话,带着白华采进屋,两个人去了后院,佣人泡来安神茶。

苏谭谭道:“这么多年,你就不要再怪她丢下你一个人走了,毕竟她活着那样痛苦。”

白华采说:“我不怪她。”甚至理解她,只是一直没有原谅她。

江弥走了以后,才让她孤零零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江弥是她的全部,她走了,她失去的也是全部。

白华采记得那年她十五岁,看着江弥满身是血的尸体时,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最痛苦的时候,其实是哭不出来的。

她说,江弥,给你一次机会,你醒过来,我既往不咎。

可她的眼睛还是闭得死死的。

于是白华采说,江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不过她还是替她安排了后事,那些要抓她去风尘场所的人逮到她的时候,她只平静的说:“给我一千块,我跟你们走。”

然后她用这一千块给江弥买了个并不算高档的骨灰盒。

苏谭谭说:“那你今天来就只是跟我叙旧的?”

似乎也没有那个可能。

白华采笑,“嗯,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

白华采飞回国的机票,直接定在了青城。

下飞机的时候,白梓楠发消息过来说,他要在青城多待几天,大概三天以后再回a市。

白梓楠不知道的是,她也回来了。

白华采去了埋葬江弥的小镇。

原本应该给江弥过生日的,不过白华采只买了一束花。

她生前就活得超凡脱俗,死去应该也不愿意沦为平庸。

白华采坐在一旁的泥地上,笑说:“生日快乐。”

从山谷里传来的呼呼声,仿佛是她的应和。

白华采道:“当初那段时间,你那么阴郁,每一刻都仿佛是不想再活下去,十年前也没有监控,警察和司机说你是主动朝着车子迎上去的,我就信了。因为你想死想了很久了啊,太久了,我以为,以为你是终于忍不住迈出这一步了……”

“可是江弥,当年撞你的那个司机我看见了,虽然以前我只远远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我还是认出他了。”

再一次的,他也想这么撞她。

白华采永远忘不了司机车开过来的瞬间,有多决绝。

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谁也不知道那远远的一眼,她过了十年还记得,并且那个司机也老了那么多。

说到这儿,白华采的声音终于哽咽。

好半天后,她闭上眼睛,道:“江弥,你走的前几个月,我总是梦到你。你是不是想跟我解释,想跟我道歉,想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走的那几分钟很绝望吧?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最爱的人,却要一辈子误解你。”

突然的,有只小喜鹊落在江弥的坟上,歪着小脑袋看她。

白华采伸手碰它,它一躲不躲,闭着小眼睛享受极了。

她笑,眼眶里终于盛不下水滴,大颗大颗的砸出来,脸上却还是冷冷淡淡。她说:“江弥。”

小鸟儿睁开眼睛,叽叽喳喳的叫了一声。

“如果……”她深呼吸,道,“如果你死的这般冤枉,我会把真相还给你。”

小鸟儿拍拍翅膀,往后退了一点,又小声的叫了叫。

“江弥,我要走了。”

小喜鹊一动不动,等到白华采走远了,它才扑闪着翅膀,飞入丛林不见了。

——

……

白华采回到a市没多久,白梓楠也回来了。

她主动约他吃饭。

白梓楠虽然一路以来风尘仆仆,不过没有拒绝她,只问了她地址。

吃的就是很普通的家常菜。

白华采在等菜上桌前问他:“上次叫你帮忙替我找的司机,你替我找了没有?”

白梓楠顿了顿,然后平静的说:“他只是个普通工人,平时给工地拉货的,没什么异常。而且他生活也不容易,这次就别追究人家了。”

白华采“嗯”一声,不太在意的说道:“以前就没犯过什么事?”

白梓楠盯着她看。

白华采:“怎么不说话?”

他视线没移:“没有。”

白华采点点头:“也是个可怜人,就放过他这次吧。”

白梓楠不动声色的问:“怎么突然就非得调查这个司机了?”

“也没什么。”白华采低头喝汤,说出的话她自己并不太在意,道,“他跟撞死我妈的人长得有点像,不过我妈是主动拦车自杀的,也不能怪司机,既然没犯过事,那肯定不是了。”

这话让白梓楠沉默了好久,最后他才说:“大概你认错人了,毕竟这么多年,那人的长相或许早有变化。”

白华采说:“也许吧,毕竟我当初就没看见他张什么样,只觉得体型有点像。”

——

……

白梓楠点点头,回去的时候,开车的人是白梓楠,不过他的车子越开越偏,最后来到了一片极为偏僻的小树林。

她侧目,笑得勾、魂:“怎么,今天想试试外头的?”

“看你配不配合。”

白华采:“你怎么真挚的邀请我,我有拒绝你的理由么?”

“那让我好好伺候你。”他俯身过来。

不得不说白梓楠选的真是个好地方,一路上过来的,也不过就是几辆车而已,他们根本就不用太过顾忌。

白华采瘫在副驾驶上,看着车顶。

白梓楠则是照着后视镜,他的脖子上有好几条被她抓出来的伤。他凉凉的看她一眼,道:“你该剪剪指甲了。”

她笑着把手伸出来,“我这指甲长度可不长。”

也不知道抓他怎么就正好。

她想了想,又说:“那你刚刚怎么不阻止?”

白梓楠道:“哪里分的出那个心神。”满脑子都是她xx的模样,根本就容不下其他。

白华采看了看窗外,天气晴好,太阳又烈又亮,出去大概会晃的人睁不开眼。

末了,她下了命令:“回去吧。”

“好的。”

往后几天,两个人除了上班,就是睡觉,路过药店时进去顺便买道具,来得次数多了,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太一样。

不过当白梓楠露出他的钱包时,老板异样的眼光又全部变成了谄媚。

有钱的就是大佬,大佬纵、欲那就是财大气粗。

白梓楠偶尔调侃白华采,“你这段时间,欲、望是真的挺强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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