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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十年,我挽着相亲对象,打车遇到了开出租车的前男友。

「师傅你这不开导航,不是想绕路讹钱吧?」相亲对象抱怨。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望着后视镜的我,「从学校到她家的这条路,我比你熟。」

后来在他的出租屋,我逼问他:「当初甩了我后悔吗?陈郁。」

他只是盯着我笑,「是挺后悔的,当初疼了你这么久,现在哥哥都不叫了。」

1

过年回家,相亲对象来接我。

一坐上出租车,他就一顿输出。

「我觉得,除了你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其他方面我对你还是挺满意的。」

面前这个 40 岁的离异男,一脸优越感。

「然后呢?」

「和我结婚可以,但是婚后房子得写我儿子的名字。」

「那个王先生,我弟弟以后学费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也不耽误您了,师傅麻烦靠边停车。」

「是我哪里说错了吗?」王先生拉住我,「你养着你弟弟,我养着我儿子,我们结婚不是很合适吗?」

「你没错,我错了,师傅停车!」

很快,一个急刹车。

「司机你怎么开车的?」王先生开始骂骂咧咧。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上车你就没开导航,就是为了绕路收高价,你们这种司机都该送进去好好治治!」

刚才还文质彬彬的男人,现在全把怒气撒在一个陌生司机身上。

我懒得听,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从学校到她家这条路,我比你熟。」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像是所有的细胞被唤醒,我不由自主地回头,就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陈郁?!

我那个死了十年的前男友?

2

「陈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出租车就开走了。

马路上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声音,周围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回到家,我妈知道相亲又黄了,冲到我房间。

「他有车有房,工作稳定,为人成熟稳重,哪点配不上你?」

我放下手机,有些无力地抬头。

「我配不上他。」

「你有手有脚,有工作,你哪点配不上?」

「他说喜欢父母双亡的。」

「周央,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作对!」

「妈,我看见陈郁了。」

我妈惊在原地,也不过一秒就恢复表情,「他都死了多少年了,你发什么疯?」

「我今天见到他了。」我重复。

啪!

我妈上来就是一耳光。

「打不醒你是吧,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他的坟啊?」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却嘴硬,「那你带我去。」

事实上,我妈告诉我,陈郁十年前就死了,死的时候连给他收尸的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坟?

「他是我哥,为什么他死了连坟都没有?」我问她。

「你还知道他是你哥!那干那些龌龊事的时候,你怎么忘了?」

当年的秘密一下子被摆到台面上,我和她脸色都很难看。

原来她早就知道啊。

「周央,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他死了,别再执迷不悟,下次相亲再搅黄了,你也别认我这个妈了。」

3

自从跟我妈吵了一架,我就被赶了出来。

此刻我正提着行李,站在一个破楼下面等着相亲。

半小时前,媒婆给我发消息,「陈钊,31 岁,滴滴司机,头婚。」

想到我妈的要求,我问了一句:「他有房吗?」

「哦,你想直接去他家啊,这是地址。」

那边很快就把他的地址发过来了。

我蹲在楼下,给在另一个城市工作的闺蜜杨乐打电话。

「你昏头了,都没见过面,就直接去他家?」

「我被我妈赶出来了。」我叹了口气。

她觉得我疯了,马上说:「31 岁,有房,还是头婚,指不定有点什么问题。」

「你跟外面那些说我 30 岁还找不到男朋友,指不定有什么问题的人,是一伙的吧?」我笑着跟她调侃。

「你这个没良心的。」杨乐顿了一下,「你还不如跟顾肖复合呢?」

我一下愣住。

顾肖就像是一个遥远的名字。

远得我都快忘了这个前男友。

「提他干什么。」

「他好像又升职了,跟我联系时还明里暗里问你的情况,真不复合?」

「不了。」

复合什么,大家都以为是我甩了他,其实是他甩了我。

他家给他介绍了官二代,多亏人家,他一下子平步青云。

而我穷困潦倒,我俩哪儿还有可能?

杨乐欲言又止,「我让他帮你查查你这个相亲对象。」

我心里有些刺痛,「别了。」

4

挂了电话,我的思绪有些飘忽。

提着行李上 7 楼,手机闪进一个异地的陌生号码。

「周央,没了我,你现在就堕落成这个样子?」

听到声音,我呼吸一窒。

是顾肖。

「顾老板,怎么有空来管前女友啊?」

「你看你相亲的都是些什么烂人?你报复我也不该作践自己。」

「顾肖你有病吧?分手了我还得给你守寡?」

「我嫌丢人。」

我心口被刺痛,刚要挂电话——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相亲的这个是杀人犯,我不去查,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掐了电话,扛着行李箱就往下冲。

结果慌乱间,媒婆的电话来了。

「陈钊下班了,你们见到了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问我?他杀过人?你怎么没说?」

「他……」媒婆一下子愣住,结结巴巴道,「他改好了,不杀人了。」

「你听听你自己信吗?」

我懒得跟她废话,急匆匆往楼下走。

结果,踩空了,跌进一个人的怀里。

「小心。」

低沉的嗓音传进我的耳膜,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我的肩膀。

听到声音,我有些出神。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陈郁?!」

我自己都没发现,念出这两个字,我的嘴唇都颤抖得不行。

他也愣了一会儿神。

「你没事吧?」

语气冷得像是陌生人。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忍不住问他。

他把我平稳地放在地面上,笑得风轻云淡,「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是央央啊,周央。」我有些蒙,「你不认识我了?」

那天在出租车上我没注意,他应该也看见了我的,为什么没跟我打招呼?

他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看我。

「你就是周央?」他大方地笑了一下,「我是陈钊。」

陈钊?

那个杀人犯相亲对象?

他说完,伸手来跟我握手。

我却迟迟没伸出手。

他不是陈郁啊。

「嫌脏?」他挑了挑眉,收回了手,自嘲地笑了笑。

「怎么着?你怎么还拉着行李?要和我私奔?」

他开玩笑的样子显得坦然,又有点痞坏。

「我……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我深吸一口气。

「那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他没有留我。

成年人的婉拒,不需要语言,大家都懂。

这趟相亲,我没看上他。

5

我拉着行李往外面走,脑子乱得像一锅粥。

走到小区门口,我大口喘气,站了不到一分钟,又拉着行李箱折了回去。

我走得很急。

但到楼道口一看,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我有些心慌。

「有东西掉了?」

刚走上台阶,楼道里转出一个人。

是陈钊。

他一直站在这里没走?

我看到他站的位置上多了几个烟头。

「没,我……我能到你家喝口水吗?」

这理由真的烂透了。

连他都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嫌脏了?我家很乱。」

「没事。」我有些紧张,「我喝了水就走。」

去一个杀人犯的家,我以为是我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

但半小时后,我又错了。

「我今晚可以在你家睡一晚吗?」

我问他。

他递开水给我的手抖了一下,忽而笑得坏极了,「你不如问可以睡我一晚吗?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我对你没想法。」我赶紧否认。

「嘴上没想法,但是想生吞活剥了我?」

我被他的流氓言论,弄得一阵脸红。

心里却更怀疑他就是陈郁了。

陈郁可是 16 岁就能厚着脸皮去小卖部帮我买卫生棉,买回来还恬不知耻地给我示范怎么用的小流氓。

思绪停在这里,我又看见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摸耳朵的动作却出卖了他,他紧张了。

上一个我认识的一紧张就摸耳朵的人,是陈郁。

6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我指了指行李,「想借住一晚,你要是介意,我现在走。」

他看着我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我介意什么,我一个大男人又不吃亏。」

「那你刚才还说我要生吞了你,不是怕了?」

「怕?」他笑得更厉害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谁生吞了谁呢,我怕什么?」

「你!」

他句句占上风,我有些气郁。

「吃晚饭了吗?」他拿出两包泡面。

「你就吃这些?」

「嗯,怎么,没见过底层人民的艰难生活?」

他说这些话时,始终是一副随性的状态。

就好像,我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长期吃泡面会上火,对身体不好。」

「不好就不好吧,反正也没多好。」他拿了泡面,动作娴熟地上手。

「点外卖得自己下去拿,没电梯,外卖小哥不送上来。」

我想了想七层的高度,实在懒得动。

「给我也煮一包吧。」

「那委屈你了。」他又拿了一包。

很快他就把两碗面端了出来,给我的那碗还加了一个鸡蛋。

他吃得也快,三两下就见底了。

「你老家是哪儿的?高中读的什么学校?大学呢?」

他突然侧过身来靠近,低下头,很具有压迫性地看着我,「查我户口?」

挨得太近,我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心跳加速。

「相亲不得多了解了解?」

「相亲?」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头痛,「懂了,是那个媒婆自作主张,我可没答应相亲。」

「自作主张?」

「她坐了我的车,问我是不是单身,就说要给我介绍,我以为她只是客气。」他直起身子。

「客气?明明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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